流雲散!
阿蕪不解地看著他,端起酒杯,遙遙敬了他一杯。那個傳聞中殺人如麻嗜殺如命的冷麵宮主,怎麼瞧怎麼都不對勁兒!
傅流雲心思深沉,胃口全無。如今他進退兩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平陽塢急件催命符一般催他回家,他如何放心把阿七獨自一人留在這北疆之地。那昆侖宮主絲毫不提為她解毒療傷之事!他若走了,那魔頭對她不管不顧不聞不問卻又如何是好?那時她豈不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宮主。
傅流雲自己倒了一杯酒,擎起酒杯,眉眼間帶著苦笑。
在下為昨日的魯莽衝動致歉,尊駕大人大量勿與裴綰計較!
他抬起酒杯,一飲而儘。
喂,你身上有傷,喝不得酒……
阿七站起來,未能製止他。
葉寒涼舉杯暢飲,嘴角微微上揚。
裴綰家中有急事,明日將返程中原,阿七之事,還望宮主援手!
他端著空杯,拱手,躬身,極誠懇地說道。
葉寒涼轉著酒杯,沉默不語。寂靜無聲。隻有烤爐中的炭火發出嗶剝之聲。
世人無知,皆以為寒冰魄陣有藥可醫,事實上,根本無藥可醫……
葉寒涼頓了頓,眼神冷冷地看了傅流雲一眼。
你說什麼?無藥可醫?那阿七……
傅流雲的心冷到極致,手中的酒杯啪地滑落在地,跌了個粉碎!他不相信,這是真的!怎麼會……無藥可醫?
況且,我數年來都未曾踏足中原,敢問姑娘你是如何中了那寒冰魄陣的?
他幽幽地望著她,縱觀整個江湖,唯有他昆侖宮唯一的傳人才會這陰邪無比的寒冰魄陣。
阿七站在雪亮的燈光之下,望著在座的眾人,烤爐中的火光,照映著她青一陣白一陣的臉。
你是說……隻有你才會那邪惡的功法?那……那……傷我之人……確實不是你……
那人是誰?
傅流雲死死地盯著她。
阿七搖搖頭,默默地坐下來,一抹淒苦的笑意流上嘴角。
我記不得了,天太黑,看不清楚。那說不定是江湖上又傳出來的另一種邪門功法,這個……這個……哎呀,不管它了,咱們喝酒,吃肉。
她打了個哈哈,極力想掩飾內心的恐慌與不安。要死啊!這下可不得死得不明不白的了,那紅衣人……
阿七咬著筷子思忖著那夜之情景,時間太過久遠,好些細節,她都記不太清楚了。唯一記住的,便是那股徹骨的寒意、撕心裂肺的痛感,還有,那少年涓涓流下的淚水,以及,溫暖如春的懷抱。他曾救她一命,她亦救他一命,一命換一命,各不相欠,老天爺是公平的。
阿七失望透頂。
沒想到一路奔波卻是這樣的結局。她苦笑著,下意識地給自己倒了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