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散!
阿七!阿七!
他拉了拉她的手,她卻一動不動。伸手摸了摸她的脈搏,依然微弱地跳動著。將耳朵貼在她胸口細聽著她的心跳,溫熱的,女孩兒獨有的體香撲鼻而來。他拚命地搖著她柔軟的身體,可是她卻毫無反應,像睡著了一般。
那小小的少年,忍不住將自己冰冷的身體朝她靠了又靠,摟著她的胳膊,俊俏的小臉上洋溢著歡喜的笑容,兩眼一閉,昏睡過去。
那冰冷毒辣的銀鞭蛇信一般地噬咬著他的身體,鮮血淋漓,觸目驚心的傷痕遍布他的胸前脊背胳膊大腿……她把對那男人全部的恨意全部的失望與不滿通通發泄在他身上。如果沒有他,她何須如此痛苦?
十五歲的他已經不屑哀求了,他知道,哀求一個鐵石心腸的女人,是徒勞無益的。銀鞭落在他身上,那種刺入骨肉的疼,竟讓他陰暗的心裡產生些莫名的強烈的快感!
隨著她眼神越發猙獰、銀鞭越發緊密地落下,他的呻吟聲也越發銷魂,那俊美的少年竟然無比消受那常人絕對經受不住的鞭笞與折磨!
你這個怪物!你這個怪胎!
她一邊惡毒地咒罵著,一邊更狠厲更絕情地揚起銀鞭!
我為什麼要生下你!你怎麼不去死啊!你去死啊!
她一身紅衣,身上的血跡完全辨認不出來!
他一刻,他巴不得自己還沒被生下來便胎死腹中。
他趴在錦帳中,眼淚雙垂的冬兒細心地給他上著藥。
少宮主,您就不能……不能服個軟,哪怕隻是哄一哄她開心……
那隻雪白柔軟的手在他身上輕拂著,如春風化雨。
他一把抓住那纖細的手,滿心邪火無處發泄,狠狠地將那梨花帶雨的女孩兒拉入懷中壓在身下毫不留情地撕掉顫栗的美妙軀體上的衣物感受著她的羞澀、熱情與疼痛……
冬兒是他第一個女人,但他卻毫不憐惜!
女人,在他眼裡不過是一條沾染著鮮血的銀鞭,隨時隨地都令他痛苦不堪!
他摟抱著那溫熱的身體,第一次感覺到了溫暖,感覺到了幸福。
阿娘……阿娘……
他喃喃低語著。
阿七睜開眼,隻覺得胸口疼,喘不過氣來。
身邊睡著一個十來歲孩子,一顆亂蓬的頭,壓在她身上。左邊眼角一道一指長的傷疤,猙獰可怖。
她一把推開他,爬了起來。
葉寒涼?是你嗎?
她推了推他那不再冰冷卻有些柔軟的身體。
你怎麼……這樣子了?
葉寒涼睜開眼睛。雙目灼灼地盯著她看。
他雙手撐在方榻之上,手腳並用後退數步!待靠在冰冷的牆壁上退無可退之時,便慌亂地往自己臉上摸去。那隻他連洗澡睡覺都不曾脫離的銀色麵具卻孤清地落在方榻之下的一個角落裡,他忙爬起,跳了下去撿起那麵具往臉上戴去!奈何他的身體較之以前縮小了兩倍不止,臉自然小了許多,那麵具卻無論如何也戴不上去了!
那小孩手執麵具執拗地背對著她。
你閉眼!不許看我!
他的聲音尖銳、且稚氣,卻透著誰也不能違抗的威嚴!
阿七隻覺得好笑,她站起來,理了理淩亂的衣裳。
我走了,你願意留在這裡還是跟我出去?
那少年不作聲,坐在床榻之上,似乎在思考,似乎在出神。
阿七提著食盒扶著冰冷的牆壁,慢慢地往前走去,隻覺胸口依然陣陣地刺痛著。她毫無防備地挨了他一掌,那家夥雖是個小孩,掌力之剛烈卻夠她喝一壺的。
你受傷了?
他扔下麵具,追了上來。
那寬大的衣袍覆在他矮小纖弱的身體上著實有些搞笑。
不用你管!
阿七一把甩開他,沒好氣地穿過地道,走到儘頭,找到開啟機關的開關,走了出去。
那小孩也跟著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