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問長生!
會有什麼事發生?
墨畫皺了皺眉,探頭向車外看了看。
外麵夜色很深。
馬車在道路上行駛著,左側不遠處,是一座小仙城,右側是一片荒山。
墨畫遲疑了一下,決定還是下去看看。
他控製著馬車停了下來,而後跳下車,將馬拴在附近,放開神識,感知著未知的因果氣息。
有一絲血色……
還有淡淡的殺意。
墨畫隱著身,循著這絲氣機,腳步無聲無息地,往右側的荒山走去。
枯草遍地,荊棘叢生。
山石也是嶙峋的,踩在腳下,有些硌腳。
走了一炷香時間,墨畫察覺到異常,停下腳步,蹲下身子,看向地麵,目光微沉。
地上有血跡,還沒乾,似乎剛流沒多久。
碎石是亂的。
似乎有人全力奔跑而過。
空中殘餘著淡淡的血腥味,還有淺淺的靈力氣息。
這是……
墨畫心中微凜。
“有人在被追殺?”
而且因果氣機,有些暗沉,還有些熟悉。
墨畫凝神衍算,忽而一怔。
恍惚間,他看到夜色暗沉的荒山中,兩個黑衣人,在追殺一個少年。
月色淒冷,刀上沾著寒光。
少年的身上流著血……
這畫麵一閃而過。
墨畫再看去時,一切光影破碎,消散殆儘。
少年……
墨畫露出若有所思的目光,而後保持隱匿,繼續追去。
沿著血跡和氣息,又追了數裡路,自狹仄的山道走出,地形頓時開闊起來。
但空中的血腥味,也濃烈了起來。
殘留的靈力氣息,也更明顯。
明顯發生了激烈的戰鬥。
墨畫心中一凜,神識掃視了一下,便見前方不遠處的山坡上,有一大灘血跡,地麵山石粉碎,一些泥土有塌陷。
四周還有靈器切割,和法術灼燒的痕跡。
若墨畫所料不差,那個逃命的少年,在這個寬闊的山坡處,被黑衣人追上了。
之後雙方交戰,一番搏殺,少年不敵,被黑衣修士抓住了。
應該還沒死……
或者至少目前還沒死。
否則的話,現場殘留的,就不是血跡,而是屍體了,至少是血肉殘肢了……
“被抓住了,但是還沒殺……”
“應該就在附近……”
墨畫目光一沉,瞳孔深邃,神識外放到極致,片刻之後,眼眸一亮。
附近有一處隱蔽的山洞。
洞內有幾道模糊的氣息。
墨畫施展小五行匿蹤術,與周遭土木山石的氣息,融為一體,腳步靜默無聲,緩緩向洞穴靠近。
接近洞口時,裡麵果然有動靜,氣息也明顯了起來。
共有三人,都是築基初期修為。
裡麵似乎還有拷問的聲音。
“臭小子……媽的……”
“誰讓你來的?”
“說!”
“……他媽的……快說!”
“你的同夥在哪?”
“究竟有何目的?”
“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
之後是鞭子抽打用刑的聲音,半晌之後,有道年輕的聲音,氣息微弱,斷斷續續道
“我……不知道……咳……”
墨畫一怔。
這個聲音,好熟悉……
他緩緩走進洞口,探頭往裡麵一看,發現裡麵燈光昏暗,一個少年被捆著,一臉鮮血。
兩個黑衣修士蒙著臉,目光猙獰。
那個少年……
墨畫看了一會,恍然一怔。
竟然是自己的同門……
郝玄?
太虛門同屆的弟子很多,墨畫也不是都認識。
但郝玄墨畫有印象。
他跟自己是同一個弟子居的,雖然交集不多,但平時也混了個麵熟,關係也還行。
陣法作業交得很及時,態度很認真,待人也很和氣。
關鍵是,他喊過自己“小師兄”。
而且,還請自己吃過雞腿……
算是自己人!
而此時,曾經一臉和氣的郝玄,卻滿身傷痕,氣息奄奄。
那兩個黑衣修士,仍在拷問他。
可郝玄又似乎,的確什麼都不知道,也說不出。
那兩個黑衣修士便皺起了眉頭。
“撬不開嘴……”
“怎麼辦?”
“要不……”
其中一人,並手為刀,做了個手勢,目光之中湧起殺意。
墨畫一驚。
這兩個黑衣人,什麼身份?
太虛門弟子,世家嫡係,說殺就殺?
郝玄也是瞳孔一震,提著一口氣,忙道
“我乃乾州郝家嫡係,爹娘都是金丹後期,有洞虛境老祖宗……”
“我是嫡係的世家子弟,你們……”
其中一個黑衣人冷笑道
“就這?誰還不是……”
另一個黑衣修士立馬扇了他一巴掌,厲然道
“閉嘴!”
先前那黑衣修士自知失言,捂著臉,臉色微白,不敢說話。
郝玄也明白過來了,目光驚恐,臉色一片蒼白。
要被滅口……
他們……
不待他再想什麼,其中一個黑衣修士,早已舉起屠刀,刀刃閃著森森白光。
便在這時,洞口忽然傳來一聲清脆的叫聲
“啊——”
這聲叫聲,似乎十分害怕。
然後便有人撒腿就跑。
腳步聲漸行漸遠。
山洞裡的幾人都愣住了。
舉起的屠刀也停下了。
黑衣人震怒“有人?!”
“怎麼被發現了?”
“剛才說的話,也都被他聽到了?”
“他還跑了?!”
其中一個黑衣修士怒道“媽的,快去追!彆走漏風聲!”
“好!”
另一個黑衣人便施展身法,向洞外追去。
可他沒追出去多久,洞外便“轟隆”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爆炸了,而後一聲慘叫響起,之後就悄然無聲了。
留在山洞的黑衣修士,瞳孔一縮。
“怎麼回事?”
“發生了什麼?”
他想呼喊那人的名字,但話到嘴邊,又被他咽了下去。
不能走漏風聲。
不能泄露身份。
他隻能耐心地等。
可等了許久,洞外還是一片死寂。
夜色深沉,山林無聲。
隻是偶有夜梟嘶鳴,讓人心生寒意。
黑衣修士眉宇止不住地顫動。
他感到有一種生死危機,縈繞在自己頭頂,逼得他大氣都不敢喘。
他握緊了刀刃,死死盯著洞口,神情戒備,目光一刻也不敢離開。
生怕一不注意,就會有人衝入洞中,取了他的性命。
但這種對峙,極其耗費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