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道廷!
墨畫目光一凝,問道“道廷為什麼會來查?他們來查什麼?怎麼查的?”
汪辰一臉苦澀,“這……你也太高看我了,我怎麼可能知道……”
墨畫想了想,覺得也對。
道廷此時橫插一腳,肯定有更深的意圖。
汪辰一個尋常的癸水門弟子,也不太可能知道。
“那我再問你,”墨畫沉思片刻,又道,“你說的好看的,好玩的,究竟是什麼?在什麼地方?你帶我們過去,自己又有什麼好處?”
汪辰無奈道
“我……我也隻是找了個差事,賺點功勳。”
“師兄他們說了,拉八大門,十二流的弟子上船,一個人頭,就有兩百點功勳。”
“去的地方,隻是個花船,船上吃喝玩樂都有,也不是什麼壞事,去玩一圈,說不定還能結交一些同道……”
墨畫冷笑道“騙彆人也就罷了,彆把自己也騙了。”
汪辰不說話了。
但他琢磨片刻後,神色也冷漠了下來,“你們抓我……是不是另有所圖?你們並不是真的想上船。”
墨畫有些意外。
這個汪辰,倒還真不笨。
墨畫便淡淡道“我敢告訴你,你敢聽麼?”
汪辰一愣。
墨畫聲音低沉道“這件事,伱若不知道還好,若是知道了,怕是不久之後,便會惹火燒身,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墨畫沒騙他。
一般像汪辰這種貨色,一旦得知了什麼機密,沒過幾天命就沒了。
戲劇話本裡都是這麼演的。
汪辰不敢再問了。
他是汪家出身,跟郝玄是發小。
汪家不及郝家勢大,他在家族的地位,也遠不及郝玄,因此行事向來謹小慎微。
一些禁忌的事,他心裡也是有數的。
但他雖然不問了,明顯也不想再說什麼了。
墨畫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我跟你說句實話,原本我們是想對你嚴刑拷打之後,悄悄宰了,丟到河裡喂水妖,神不知鬼不覺的,但被郝玄勸住了……”
旁邊的郝玄愣了下。
我勸的,我怎麼不知道?
墨畫眼也不眨,繼續說道
“郝玄說,他跟你是發小,不忍心見你慘死,葬身妖腹,勸我們給你個機會,所以我們隻是將你打暈了,問你一些問題,不然的話,你現在已經被沉江了……”
“玄哥兒……”
汪辰看向郝玄的神情,就多了一絲感動。
郝玄卻一時不知該做出什麼表情。
“但是……”墨畫臉色微沉,“你自己到底在做什麼,你自己心裡應該有數。”
“再這樣下去,不僅你自己不會有好結果,定然還會牽連汪家,也會令你爹娘蒙羞,死也死得不光彩……”
汪辰臉色一白,“可,可是……”
他抬起頭,看了眼墨畫,苦笑道“宗門風氣如此,我又能如何?”
墨畫搖頭“紙裡包不住火,癸水門這樣搞,遲早會完蛋。你要考慮好了……”
墨畫默默看著汪辰,“一旦癸水門完蛋,必然會清算一批弟子,到了那個時候,你覺得自己能逃得了麼?”
“這……”
汪辰抬起頭,看了看墨畫一眼,分辨著他的聲音和身形。
他這才突然意識到,眼前之人正是白天前那個,模樣好看又麵嫩的太虛門弟子,心中既是驚訝,又是困惑。
“可是……你們能幫我?”
墨畫倨傲道“我的真實身份,暫時不能告訴你。我隻能跟你說,我的背後,站著老祖;同門弟子之間,說一不二;與一眾長老,交情甚篤;在道廷司裡,也有關係……”
墨畫扯起虎皮做大旗,開始往自己臉上貼金。
但郝玄幾人,卻知道他說的都是大實話。
汪辰也被墨畫哄得一愣一愣的。
“你替我做點事,到時候萬一癸水門事發,道廷司那邊,我可以保下你。”墨畫篤定道。
汪辰訥訥道,“真的?”
“你不信我,還不信郝玄麼?”墨畫道。
郝玄這才回過神,點了點頭,歎道“我們這是在救你,不然一旦你陷得深了,就回不了頭了。”
汪辰有些動搖,“可是,我隻是個普通弟子,也做不了什麼……”
“沒事,”墨畫道,“隻是些小事,不會讓你為難。”
汪辰還是有些糾結,“我能……回去考慮下麼?”
“可以,”墨畫道,“但是今天的事,你最好彆告訴任何人,否則走漏了消息,誰也救不了你。”
汪辰點了點頭。
墨畫給程默一個眼神,程默便將汪辰放開了。
汪辰見程默真的放了自己,有些意外,他又默默看了眾人一眼,而後有些忐忑地離開了,不知心裡想的什麼。
看著汪辰遠去的背影,司徒劍皺眉道,“小師兄,你說他真的會替我們做事麼?”
“無所謂。”墨畫道。
司徒劍一怔。
墨畫道“他若答應了,癸水門那邊會輕鬆點,他不答應,我也能想其他辦法,頂多費點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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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假如他不答應,那一旦事發,他就隻能自求多福了。”
程默和司徒劍點了點頭。
倒是郝玄,神色有些不安。
從心底裡,他還是希望自己這個發小,能不誤入歧途的。
之後幾人便回了太虛門。
弟子居中,墨畫躺在床上,心裡還在想著白天的事。
道廷……
道廷和道廷司,雖然隻差了一個字,但含義卻是天壤之彆。
道廷一統修界,綿延兩萬餘年,底蘊深厚得可怕。
不知積累了多少修道資源,壟斷了多少修道傳承,道廷的背後,更不知蟄伏著多少深不見底的老怪物。
乾學州界,雖有道廷司。
隻是這道廷司,雖受中央道廷監督和管轄,但其內部卻已然被各大世家滲透。
道廷之前,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知是不是一種妥協。
還是說,乾學州界各大世家,在道廷裡麵都有人,能夠互相勾結,蒙蔽視聽。
但現在的情況,似乎又有些不一樣了……
道廷開始查癸水門的事了,看著是個小事,但卻很可能是個引子。
隻是……
道廷查癸水門,到底想查什麼?
為什麼會從癸水門下手?
道廷到底又知道多少?
墨畫想了半天,沒什麼頭緒。
畢竟若是道廷司,他多少打過交道,知道點門道,也有些熟人。
但是道廷,龐然大物一般,高高在上,根本不是他能接觸到的。
“得找個知道內幕的人問問……”
墨畫又掏出傳書令,想了一會,覺得還是直接問比較好,便給顧長懷傳書道
“顧叔叔,道廷是不是來人了?”
等了好久,顧長懷都沒回複。
不知他是在忙沒看到,還是壓根就不想談道廷的事。
但這個事,又比較關鍵。
墨畫考慮了下,決定親自去問。
次日一早,他便離開太虛門,去了趟乾學州界的道廷司。
到了道廷司,也都沒人攔他。
顧長懷常年在道廷司任典司,威望還是挺重的。
尋常執司,人浮於事,見人下菜碟,或許會為難初來乍到的修士,但墨畫是熟麵孔,與顧長懷交情也不錯,自然沒人敢難為他。
甚至還有顧家執司,給墨畫斟了一杯茶,客氣道
“典司事務纏身,小公子稍等。”
墨畫有禮貌地道了謝,而後安安靜靜,坐著喝茶,同時偷偷觀察道廷司裡來來往往的修士。
大概喝了四五杯茶的功夫,墨畫便看到顧長懷出來了,連忙打招呼道
“顧叔叔。”
一看到墨畫這張俊臉,顧長懷的頭就不自覺地開始痛。
要不是這是在道廷司,要顧及形象,他怕是轉頭就要走了。
“什麼事?”顧長懷漠然道。
“我傳書令跟你說了,你沒理我,所以我就來找你了。”墨畫理直氣壯道。
顧長懷歎了口氣,剛準備說什麼,旁邊忽然響起了一道冰冷但清脆的聲音
“顧典司,你倒是挺清閒,還有空在這聊天……”
墨畫聞言有些詫異,抬頭一看,發現說話的人,竟是個身穿典司道袍的女子。
這女子高挑貌美,神情冷冰冰的,下巴微微揚起,透著一股高傲的氣質。
顧長懷神情漠然,顯然心情很差
“怎麼,我和人說兩句話,夏典司也要管?彆忘了,你是典司,我也是,你管不到我頭上。”
女子的神情更冰冷了。
之後兩人都不說話,互相對視著,目光一樣冰冷,神情一樣冷漠,氣氛一時有些僵持。
墨畫坐在兩人中間,一臉無辜。
片刻後,他往顧長懷麵前湊了湊,壓低聲音問道“顧叔叔,這位好看的姐姐是誰啊?”
顧長懷眼皮一跳。
這個臭小子,睜眼說瞎話,拍馬屁的本事,也不知是跟誰學的。
表麵上,他刻意壓低了聲音,但在金丹麵前,他這句話能瞞得過誰?
對麵的女子,顯然也聽到了墨畫的話,她的神色一如既往地冰冷,但看向墨畫的目光,卻不由柔和了些。
沒有女子不愛彆人稱讚她的美貌。
更何況,還是一個氣質單純,目光清澈的小少年說的話,和春日的清風一樣,令人心曠神怡。
她的聲音,不自由地也溫和了一些,“小兄弟,不能喊我‘姐姐’,我比你大不少……”
墨畫好奇道“那我喊什麼?”
一旁的顧長懷冷哼一聲,“還能喊什麼,自然喊‘阿姨’了。”
女子看向顧長懷的目光,冰冷之中已經帶著些殺意了,“顧典司,不會說話,可以閉嘴。”
說完後,她又對墨畫道“我姓夏,你喊我夏典司就行了。”
墨畫點頭道“夏典司好。”
夏典司微微頷首,問道“你到道廷司來,可是有什麼事?”
墨畫看了眼顧長懷,開始編瞎話,“顧紅長老讓我來喊顧叔叔,讓他回一趟顧家,家裡有事。”
夏典司有些意外,“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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