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章 禁匣_陣問長生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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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章 禁匣(1 / 1)

肖天全的殺意收斂了。墨畫背後的寒意消失了,但他心中的疑惑,卻越來越深了。這個肖天全……到底在找什麼水匪跟他有沒有關係他認不認識水閻羅墨畫回憶起這一路上,肖天全的種種跡象。這次剿滅水匪,至少從表麵上看,肖天全並沒什麼問題,也沒在暗中搞一些小動作。夏典司安排的任務,他也都一折不扣地執行了。殺水匪的時候,他也是真的殺,一點情麵不留。甚至殺得比彆人都狠。墨畫皺了皺眉。“肖家,肖天全……有點古怪。”之後他又將剩下的幾間密室,全都搜刮了一遍,得到陣圖一副,查出贓物若乾。再然後,就沒什麼了。該搜的搜了,該找的找了,找不到的也就找不到了。墨畫便在島上,挑了個景色好的高台坐著,看向遠處月色朦朧,水波蕩漾的煙水河,等顧叔叔還有夏姐姐的消息。大概一個多時辰後,顧長懷和夏典司回來了。兩人風塵仆仆,麵色冷峻。墨畫歎了口氣,心中便猜到,水閻羅又跑掉了。顧長懷臉色有些難看,“島上還有暗道,水閻羅留了後手,從暗道跑了……”“我們追了過去,但水閻羅水性太好,一旦沾了水,便如一條蛟龍,道法更強,身法更快,在河裡乘風作浪,來去自如。”“可他之前受了傷,虧了元氣,到底還是落了下風。眼看著就要陷入絕境,便在這時,水閻羅突然向隔壁的三品河域遊去了……”“三品”墨畫有些意外。“嗯。”顧長懷點頭。墨畫尋思道,“三品的話,那水閻羅豈不是……更不是你和夏姐姐對手”畢竟水閻羅隻是築基巔峰,有了天道壓製,才能跟金丹境的顧叔叔還有夏典司斡旋。一入三品地界,豈不是自尋死路顧長懷目光冷冽,“這個孽畜,的確是在找死。一進三品水域,沒了修為限製,我動用金丹之力,隻一道風刃,便斬斷了他的手臂。”墨畫有些吃驚。顧長懷似乎明白了墨畫的想法,瞥了他一眼,“你不會真以為,我一個金丹,打不過築基吧”墨畫連連搖頭,訕訕道:“怎麼會。”顧長懷神情不悅,隨後皺眉道:“眼看著下一道風刃,便能取了水閻羅的性命……恰在此時,有人出手救他了。”墨畫目光微縮,“誰”顧長懷搖頭,神情凝重,“此人修為很深,但卻藏頭露尾,一點自身的道法都不用,救下水閻羅後,潛入水中,便不知去了哪裡,怎麼找也找不到。”“仿佛有一層迷霧,將一切都遮住了……”“迷霧……”墨畫心頭一顫。旁邊的夏典司一言不發,此時歎道:“水閻羅雖走脫了,但好在匪寨破了,水匪也剿滅了。這一趟剿匪,也算頗有成效,之後道廷司那邊會有嘉賞的。”說完她又看了眼墨畫,聲音溫和了些,“這次剿匪,多虧有你幫忙,我會向上麵申請,多給你一些功勳的。”墨畫道:“謝謝夏姐姐。”夏典司已經習慣了“夏姐姐”這個稱呼了。尤其是此次行動,真正見識到了墨畫陣法上的天賦和造詣,夏典司心中,對墨畫喊她“姐姐”,更不排斥了。“我還有些善後的事要處理,你自己照顧自己,天亮之後,我們便打道回府。”夏典司道。“嗯。”墨畫點頭。夏典司溫和地看了眼墨畫,便離開了。墨畫卻有些好奇,悄悄問顧長懷,“水閻羅跑了,夏姐姐好像並不急”顧長懷淡淡地看了一眼墨畫。墨畫也盯著顧長懷看。顧長懷無奈,這才歎了口氣,開口道:“水閻羅是魚,但也是餌。現在有更大的魚吃了餌,自然沒什麼不好。”“雖然這大魚,吞了餌,跑了路,但至少也露出水麵來了。”“這是乾學州界,還是道廷在布局,露出水麵的魚,再大都不怕,怕的是你藏在水底不露頭。”墨畫恍然,點了點頭。對道廷和夏家來說,這次剿滅水匪,不是結局,隻是開始。以後的情況,怕是更複雜了。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渾水摸魚……墨畫正思索間,顧長懷忽然問他:“對了,水閻羅為什麼紅著眼睛追殺你”墨畫一怔。因為我搶了他的命根子……顧長懷默默看著墨畫。墨畫咳嗽了一聲,含糊道:“因為……他偷偷收拾東西跑路,被我撞破了,所以惱羞成怒,想殺了我。顧叔叔,你知道的,水閻羅這種人,心眼都是很小的……”顧長懷一聽,就知道墨畫在胡扯。不過轉念一想,這些匪類想殺墨畫,似乎再正常不過。有時候他都忍不住想掐死這小子。顧長懷忽而有些感同身受,便不再追究這個問題。“我也還有事,你自己老實待著,待會一起回去。”顧長懷道。“嗯。”墨畫答應道。隨後顧長懷也起身離開了。顧長懷和夏典司,都去忙著善後的事了。四周空蕩蕩,除了橫七豎八的水匪的屍體,隻剩墨畫自己了。他有些無聊,便繼續跳上高台,坐在台沿邊,看著遠方的景色。半個時辰後,便到了卯時。東方已經破白,太陽一點點升起,驅散了島上的水霧,明媚的朝陽,照著滿地水匪的屍首。墨畫坐在高台上,默默看著太陽升起。而他腳下,滿地的水匪,卻再也看不到了。……又過了一個時辰,道廷司善後的工作,便做完了。這比夏典司預想得要快。因為墨畫早把小島翻了一遍,所以他們隻要數一下人頭,清點一下贓物,彙總之後,一起帶回去道廷司就是了。墨畫翻得很乾淨,省了他們不少心。夏典司心中感歎。清點完後,集結了人手。一些沒死的水匪,也被打暈了,以鎖鏈捆住,一並押回道廷司。之後眾人乘上靈舟,打道回府。來的時候,還是夜晚,河水陰涼,四周昏昏沉沉,有些壓抑。回去的時候,已是早晨,日光清亮,灑在河麵上,波光粼粼。眾人心中,都略輕鬆了些。唯有肖天全,神色默然,不知在想些什麼。又行了大半個時辰,靈舟靠岸,一行人踏上地麵,心中也踏實多了。回去之後,再做好傷員的救治,還有傷亡者的撫恤,圍剿水匪的事,便可暫時告一段落了。打打殺殺,傷亡在所難免。這點常年在道廷司任職的修士,也都心中有數。墨畫雖然心中遺憾,但他能做的事,已經都做完了。不然的話,破不了八門八卦陣,在水匪駐紮的島上,陷入水匪布下的陣法中,與水匪進行苦戰,道廷司的傷亡會更嚴重。相較於剿匪的成果而言,這次的傷亡,已經算是很小了。之後也就沒墨畫什麼事了。他打算先回宗門,研究研究剛到手的好東西,恰在此時,耳邊卻聽一個聲音道:“夏典司,是不是要查一下儲物袋”此言一出,眾人皆是一怔。夏典司也有些錯愕。顧長懷的目光,則有些冰冷,看向說話的人。說話的人,正是肖天全。夏典司淡淡道:“不是查過了麼”按照道廷司的規矩,所有道廷司的修士,執行任務時,都是不能帶自己的儲物袋的。執行特殊任務時,道廷司會提供統一的儲物袋,供典司和執司們存放自己的靈器,以及一些道廷司特供的靈石和丹藥配給。任務完成之後,儲物袋會收繳上來,一一核實。以此來確認,道廷司內部修士執行任務時,不會暗藏“贓物”,中飽私囊。這個規矩,自然不能百分比杜絕“藏私”,但杜絕個**成,卻是沒問題的。這也就夠了。任何規矩,都無法百分百生效,能杜絕大部分貪贓,就已然算是卓有成效了。之前在小島上,夏典司自然也遵循了慣例,核查了所有修士的儲物袋。“是查過了,但不是全部……”肖天全道,而後默默看了墨畫一眼,“這位小兄弟的儲物袋就沒查。”他一臉嚴肅,本著“公事公辦”的態度。夏典司不由皺眉。顧長懷神情冷漠,“他不是我道廷司的人。”肖天全神色肅然道:“雖不是道廷司的人,但跟著道廷司做事,理當遵循道廷司的規矩……”肖天全看著顧長懷,目露精光,“莫非顧典司,是想包庇這個小兄弟”顧長懷眼皮微跳,目光更冷。氣氛一時有些僵硬。夏典司轉過頭,看了一眼墨畫,神色為難。按理來說,應該是要查的。但墨畫情況特殊,若無人提及,也根本沒人這麼不識趣,會想去查他一個小修士的儲物袋。可現在,肖天全提了,那就不得不“上綱上線”了。否則她這個夏家典司,也很難服眾。夏家天才雲集,弟子間的競爭壓力,也是極大的。她可以號令眾人,但背地裡也必然會遭人口舌非議。隻是,真要查墨畫的話……夏典司看了眼墨畫,目光征詢。墨畫摸了摸自己右手的大拇指上,那枚與自己血肉相連,彆人看不到的納子戒,點了點頭道:“大家都查了,我自然也不能例外。”他一臉坦然,爽快地把儲物袋遞給了夏典司。夏典司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墨畫,而後神識沉入儲物袋後,便將裡麵的東西,全都取了出來。有靈石,但不多。有些備用的丹藥,但上麵有太虛門的宗門印記,部分有顧家的標記。這些丹藥,是慕容長老,還有聞人琬送給墨畫的。此外還有一些靈劍、靈器、陣煤等等。但一看都是正經來路,並無一件水匪的“贓物”。唯一不同尋常的,是陣圖。一大堆陣圖,密密麻麻,層層疊疊,摞在了一起。而且這些陣圖,成分也十分複雜。有太虛門的,有上官家的,有聞人家的,有顧家的,還有一些是從島上搜刮來的。從入門一品,到二品高階,應有儘有,且包羅廣泛。金木水火土五行,八卦之中艮山陣,離火陣,兌澤陣,坎水陣,以及部分元磁類陣法等等,五花八門的都有。眾人微微吸了一口涼氣。即便是不懂陣法的修士,也大概知道這些陣法的高深複雜。而越是懂陣法的,越明白鑽研這些陣圖的艱難。能隨身攜帶如此眾多,如此複雜的陣圖,這位小兄弟必然有著極其淵博的陣學傳承,而且,陣法造詣必然不俗,學陣法的毅力和恒心,也異於常人,將來於陣法一道,恐怕不可限量。一眾執司看向墨畫的目光,就顯得十分敬重了。夏典司也有些驚歎。滿滿一儲物袋的陣圖……難怪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高明的陣法造詣。天賦好,悟性高,又如此勤勉好學,在他這個年紀,當真是難能可貴……夏典司鬆了口氣。她之前心裡,也的確有些忐忑。她還以為,墨畫畢竟年紀不大,定力不足,將小島翻了一遍,多多少少會“克扣”一點。這也是人之常情,便是一些典司也不能免俗。可她卻沒想到,墨畫心性如此正直坦蕩,不義之財,分文未取。至於這些陣圖……本就來曆複雜,很難查明。即便裡麵真有一部分陣圖,是墨畫從島上搜刮來的,此時也沒人敢說閒話。陣師本就受人尊敬。陣師拿幾副陣圖,也是理所應當。再者說,小島上的陣法,是墨畫破的,他也並未索要特殊的酬勞,拿幾副陣圖,自然是天經地義。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夏典司心中莫名有了些愧疚,也更高看了墨畫一眼。這孩子將來,若入了道廷司,做個秉持本心,正直不阿的典司,怕是也能有一番大作為。夏典司心中讚許,而後看了眼肖天全,淡然道:“肖執司,如何”肖天全的目光,在墨畫的儲物袋裡,幾番逡巡,最後似是有些不甘,但還是拱手道:“沒問題。”而後他又對墨畫行了一禮,笑著道:“是肖某唐突了,還請小兄弟勿怪。”墨畫笑眯眯道:“沒事,沒事。”見墨畫不計較,夏典司微微頷首,吩咐道:“好了,回去吧。”之後眾人順利返程,一路上沒出什麼波折。但墨畫卻已經可以確定了……這隻哮天犬,的確在找什麼東西。而且,這個東西極為重要。甚至於在這種關頭,他也不得不,不合時宜地跳出頭來,冒著開罪顧叔叔和夏典司的風險,要查自己的儲物袋。“因為現在不查,一旦回到乾學州界,各回各家,哮天犬就永遠不可能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在水島上,搜出過什麼東西……”“他想從我身上,搜出什麼東西來”“什麼東西如此重要”“莫非就是……水閻羅的那個玉匣”墨畫又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大拇指,沉思片刻後,目光一凝。“不管如何,這筆賬,我記下了……”“當眾針對我,還敢對我露殺意,想殺了我……”墨畫目光微冷。……到了乾學州界,夏典司他們便回了道廷司。顧長懷雖然不說話,但還是親自將墨畫送回了太虛門的山門前。他似乎也看出了什麼,但沒多說,隻叮囑墨畫:“小心肖家,在宗門好好修行,沒事彆亂跑。”“嗯,顧叔叔,放心吧。”墨畫道。顧長懷淡淡點頭,轉身便離開了。墨畫則出示了太虛令,一個人進了山門。回宗之後,剛好是中午。墨畫先找宋長老銷了假,然後回到弟子居,沐浴焚香,去除血氣之後,換上太虛門道袍,便沒事人一樣,跑去上課了。授課長老,知道墨畫有荀老先生撐腰,是宗門“特例”,沒多說什麼。其他弟子,也知道墨畫經常會外出“畫陣法”,久而久之都習慣了,因此也不覺得意外。就這樣,墨畫上午剛布局畫陣剿完匪,下午就在宗門乖乖上課了。到了晚上,吃完飯,墨畫陪著瑜兒練了一會陣法,便回到了弟子居,關好門窗,封好陣法,這才仔細地從納子戒中,將自己從水閻羅手中搶來的那個玉匣拿出來。玉匣入手很沉,從外表來看,是由一種不知名的,水藍色的玉料製成的。玉匣之上,還刻著一幅圖。在水閻羅的密室中,墨畫沒來得及細看,此時回到宗門,他才有空仔細端詳。森嚴的牢獄,猙獰的刑具,形形色色,飽受各種酷刑折磨的罪人,在掙紮,在呼喊,在哀嚎。水藍色的玉匣,血淋淋的獄圖。其中蘊含著濃烈的煞氣。“這是……觀想圖”墨畫有些疑惑。他放開神識,全神貫注,盯著玉匣上的牢獄圖看了半天,可一點異常沒有。沒有什麼邪祟冒頭。似乎也沒有冤魂厲鬼之類的東西,寄身在圖中。除了冰冷的煞氣外,墨畫沒感知到其他東西。“不是觀想圖隻是一個匣子”墨畫皺眉,又嘗試著打開玉匣。可試了幾次,玉匣紋絲不動。墨畫眯著眼一打量,這才發現,這東西看著是個“匣子”,但卻一絲縫隙都沒有,沒有蓋子,也沒有鎖,就宛如一整塊“天衣無縫”的玉石磚頭……“不是觀想圖,沒有邪祟。”“沒有鎖,沒有縫隙,打不開。”“更不知道裡麵有什麼。”墨畫一時有些束手無策。“想辦法抓到水閻羅再問問”這個念頭剛一浮現,就被墨畫否決了。水閻羅被金丹救走了,不知躲到了哪裡,現在是真不好抓了。即便抓到了,估計也沒用。以水閻羅的性子,若知道自己搶了他的玉匣,肯定恨不得活吞了自己,骨頭都給嚼碎了,絕計不可能將這玉匣的秘密說出來。那這玉匣怎麼辦總不可能乾看著吧墨畫心中好奇,突然又生出一種迫切。他很想打開玉匣,看看裡麵有什麼東西。自從悟了一點天機算法,了解了一些因果之道,墨畫偶爾就會有一些莫名的“直覺”。此時他就隱約有這種直覺,這玉匣對他來說,很可能至關重要……莫非是……墨畫心中微跳,生出期待。“不能找水閻羅,那就隻能找另一個人了。”另一個,水獄門的傳人。過了幾日,到了旬休,墨畫抽空又去了一趟顧家,這次他不是找顧長懷的,而是找到了於滄海。這個水獄門的長老,如今可能也是水獄門唯一幸存的金丹了。於滄海見了墨畫,倒十分客氣,拱手行禮道:“小友,好久不見。”他是金丹,墨畫是築基,但他待墨畫,倒更像是平輩論處。畢竟在墨畫這個“背景強大”,“人脈深厚”的大宗門弟子麵前,他這個落魄的水獄門金丹,一點也不敢托大。墨畫也寒暄了幾句,之後便旁敲側擊,問了一些水獄門的問題,尤其是水獄門的傳承形式。但於滄海畢竟城府深,回答得適可而止,滴水不漏。既不顯得搪塞,不得罪墨畫。但又不多說,以免泄露宗門機密。墨畫得不到他想要的消息,目光微閃,便壓低聲音,悄悄問道:“幾天前,我去抓水閻羅了……”饒是於滄海城府深,此時心中一跳,猛然站起身來,神情震動。墨畫見於長老這般神色,便知道顧叔叔沒把水閻羅的事告訴他。於滄海想問,但不知如何開口,最後顫聲道:“這個孽畜……他……”墨畫歎了口氣,“沒死,逃了。”於滄海十分失望,頹然落座。“但是水閻羅手裡,好像有個東西,十分古怪……”墨畫皺眉道。“東西”於滄海皺眉。“嗯,”墨畫點頭,佯裝不知,給於滄海描述道,“是一個玉匣,水藍色的,上麵刻著圖案,圖中是一座牢獄,獄中有人受著酷刑,神色痛苦而絕望……”墨畫沒說完,便發現於滄海陡然睜大了眼睛,整個人駭然失神,身子也止不住地顫抖:“水……水獄禁匣……”墨畫眸光微動。原來是這個名字。........007...23.(www.101nove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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