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爺你媳婦又想跑路了!
溫淑宜心疼女兒,不想讓她回蕭家去,可是出了醫院門口,蕭家的車子停在路邊,儼然是在等人。
她們說到底是奈何不了蕭家人,溫淑宜緊緊拉著小女兒的手不放,樓歡隻能抱抱她,像小時候母親哄她那樣哄著母親撒手。
可憐天下父母心,溫淑宜眼睜睜看著女兒上了蕭家的車,仿佛是被吞噬在黑暗之中,終究是哭倒在大女兒懷裡。
餘成住院,樓歡自然接過他手裡司機的工作,坐上駕駛座,把母親帶來的香芋蒸排骨放在旁邊,才去係安全帶,低頭的一瞬間,眼淚不爭氣地掉下兩顆。
她知道母親在哭,母親一哭她心裡就跟著難受。
再抬頭時,眼尾泛著紅,嘴角抿著並不真心的笑,“蕭少爺周少爺坐好,我們現在回蕭宅。”
蕭聲看見了她紅紅的眼眶,頓感煩躁,“笑得比哭難看。”
她這麼努力地微笑麵對生活,竟然還要被蕭聲責罵,樓歡既尷尬又委屈,斂了假笑就是一陣抽泣。
蕭聲煩躁地閉上眼,“好好開車。”
回去以後不讓她乾活就是了,太嬌氣,動不動就會磕著碰著。
凶兩句還掉眼淚,煩人。
……
餘成摔傷住院,沒有人在蕭聲的身邊替他做掩護,蕭聲的行動受到限製,除了躺在床上的時間,連洗澡都坐在輪椅上淋浴進行,不能再坐在浴缸裡舒舒服服地泡澡。
儘管蕭聲很不情願,但也怕樓歡察覺他雙腿已經痊愈的端倪。
而因為醫院一事後,樓歡和蕭聲之間的氣氛變得微妙,樓歡規規矩矩地照顧他,小到盛飯,大到每天開車接他上下班。
安安分分的不再聒噪,樓歡怕自己不小心惹了蕭聲不快,又被罰做事,怕受傷了又讓家裡人擔心。
最怕的就是蕭聲氣極了給她一拳,想想他驚人的臂力,樓歡做事越發謹慎。
蕭聲卻不習慣了,好幾次想問點什麼,發現他一張嘴,樓歡就會低下頭詢問是不是哪裡做錯了。
年紀小不經嚇,那天在醫院到底是把人嚇到了。
彆人怕他,對他恭敬不敢冒犯,他應該高興才是,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瞧見樓歡低眉順眼的樣,心裡總是莫名其妙地生出煩躁。
她該有著少年人恣意的笑容,用一雙靈動慧黠的眼睛看他,向他討要值錢的東西,或是笑眯眯地想辦法從他這裡掙錢。
而不是現在這樣懂事,兩人的關係看起來真像主仆。
可她又不是真的傭人。
複雜的情緒波動直到半個月後的傍晚,樓歡接他下班姍姍來遲,才打破一些。
那天樓歡下午滿課,開車去接蕭聲的路上不出意外地堵車,堵了將近一個小時,到蕭氏集團已經接近八點。
天早黑了,街道上車水馬龍,燈火霓裳。
樓歡一路衝進蕭氏集團,坐上員工電梯到達總裁辦公室,辦公室裡還亮著燈。
蕭聲從來不加班,因為對於他而言加班證明自己無能,所以他是在等樓歡來接他。
樓歡推開門,大口地喘著氣,因為遲到而一時心急,忘了稱呼他為“蕭少爺”。
“對,對不起,我今天下午滿課,忘記和你說了,放學的時候想著要來接你,走得比較急就打翻了畫室的顏料,老師讓我清理好再走,所以我來晚了。”
“對不起。”她又真摯地道歉,抬眸望向椅子上的人,烏溜溜的眼睛仿佛浸著水,很是靈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