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蕭柘氣得吹胡子瞪眼,卡在喉嚨裡的謾罵終於跑了出來。
“那是你妹妹!”怒罵伴隨著一個響亮的巴掌聲。
蕭聲的頭被打偏至一邊,但他的眼底依舊沒有一點波瀾,小時候挨的打比一個巴掌重得多。
火辣辣的痛感在臉上蔓延開來,口腔裡也充斥著一股血腥味,這巴掌力道十足。
蕭聲不以為意,用舌尖頂了一下腮幫子,舔舐了嘴裡的血腥味,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微笑。
像個嗜血又病態的瘋子。
“這巴掌,是還你讓母親生下我的恩情。”
蕭柘渾身冰涼,顫抖著手一遍又一遍地罵他,“畜生,你這個畜生!你剛生下來的時候我就應該一手掐死你!”
“沒掐死我,是你棋差一招。”蕭聲冷眼看著他,“你不會死,我不會讓你下去打擾我母親的清淨。”
說罷,他按響鈴,獄警進來,蕭柘發了瘋一般要打人,被獄警按在地上,然後強行拖走。
到此刻,蕭聲現在都記得父親被拖走時的眼神,像隻鬥敗的狗,隻能苟延殘喘地張著獠牙瞪他。
這輩子都不可能咬到他。
“唔,腰好酸,讓我緩緩。”樓歡一直是彎腰的姿勢給蕭聲上藥,又怕碰疼他的臉,藥是一點一點地抹上去的。
又因為她白天在畫室裡一直站著,才抹完半邊手掌印,她已經受不住了。
樓歡站直身子活動一下,蕭聲的目光緊緊跟著她。
韓醫生看見蕭聲目光的那股黏糊勁,再看看他殘疾的雙腿,忽然塞了一個名片給餘成,悄聲道“餘助理,這是我朋友新開的店,裡麵的東西蕭少爺能用到。”
餘成掃了一眼名片,盯著“情趣”兩個字僵了臉。
韓醫生很平靜地先行離開,順道把餘成也支走了,要給小夫妻留點單獨的空間。
樓歡重新給蕭聲上藥,不過這次她學聰明了,一直膝蓋跪在蕭聲兩腿間的輪椅上,讓蕭聲仰起頭,自己就不用彎腰了。
樓歡在做事的時候總會很認真,像是摒棄了一切的雜念,這種狀態蕭聲見過,在她畫畫的時候。
相反的,蕭聲看著近在咫尺的人,腦海中的雜念越生越多,就像遊竄在他鼻尖的香氣。
“咳,你喜歡吃桃子?”
“對啊,還喜歡吃葡萄,那種脆脆甜甜的葡萄。”樓歡看了他的眼睛一眼,“你聲音怎麼有點啞了?”
蕭聲彆開視線,“天冷,感冒。”
“那讓韓醫生開點感冒藥吧,韓……”樓歡一扭頭,大廳裡已經沒人了。
蕭聲早發現他們走了,沒說話,用眼神示意她繼續上藥。
隻剩下最後一點了,樓歡上得越發仔細,輕輕地往他臉上吹氣。
蕭聲斜了一下目光,正好能看清樓歡微微噘起的唇,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察覺到炙熱的視線,樓歡側過頭,兩人正對著臉,鼻尖與鼻尖的距離接近虛無,彼此的呼吸像細亂的棉線,纏繞到了一起。
蕭聲喉結滾動。
樓歡眨巴著眼睛,仿佛下一秒就會親上。
想起上次突然又被親又被咬,樓歡小臉倏地一紅,下一秒慌慌張張地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