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聲合上電腦，看見門口露出一點毛絨絨的褲腿，下邊是圓圓的鞋尖。
自從上次樓歡說真絲的睡衣穿著冷，他便親自添置了毛絨絨的睡衣。
所以他一下子就認出門口偷聽的人了。
應該是聽到他剛才的話才沒進來。
見那雙腳要離開，蕭聲伸手推開放置在床邊的輪椅，裝作不經意的說“我的輪椅……”
餘光一直瞥著門口。
原本退縮回去的腳又重新回來，樓歡進來，正好看到輪椅跑遠了停下。
她連忙走過去把輪椅推回去，“輪椅怎麼跑了？”
“我沒拉穩。”蕭聲麵不改色地撒謊。
樓歡低頭看著地毯，認真地打量，“是這個地毯太滑了嗎？”
“用久了。”蕭聲說，“換一個，可以挑你喜歡的顏色。”
“真的嗎？”樓歡的眼睛微亮，她一直覺得這間臥室的配色又冷又暗，黑色的地毯看著就不舒服。
蕭聲點頭“真的。你告訴伊管家，他會送樣品過來，你選自己喜歡的就好。”
“沒問題。”樓歡拍拍輪椅，“你上來，我們下去吃飯。”
“上來喊我吃飯的？”蕭聲毫無壓力地憑著一雙臂力坐上輪椅。
“嗯。”樓歡推著他出去。
蕭聲想起祁元說的事，“祁元聯係我了，說會想辦法治好我的腿。”
“真的？！”樓歡驚喜萬分，跑到他麵前問，“真的假的？”
當初祁元說他的腿一定能治好，也沒誰這麼開心，隻是鬆一口氣，慶幸他沒廢。
蕭聲跟著彎彎唇角，“真的。祁元說你每天給他發郵件，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他隱隱地期待著什麼。
“因為你對我好啊。”樓歡笑著說，“你給我吃給我穿給我住，還給了我一個超級好的畫室，還幫我們家還債，反正就是對我很好。”
蕭聲有一瞬的失落，原來不是喜歡，隻是因為他對她好。
微長的睫毛擋住他的失意。
蕭聲重新抬眸看他，似笑非笑地說“我對你好，是有企圖的。”
樓歡眨眨眼睛，有些茫然，“什麼企圖。”
蕭聲眸光微動，良久後，說“剛才我在開會說的話你不是聽到了？”
“聽到什麼？”樓歡假裝不知道。
蕭聲卻沒再放任下去她裝下去，既然沒聽到，他不介意再說一遍。
“我說，樓歡是我未婚妻。”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地鑽進樓歡的耳朵裡。
偷聽隻是有點不知所措的慌亂，而實實在在的聽見，樓歡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好像不是慌亂，而是緊張。
“啊。”樓歡張嘴，隻發出一個意味不明的音節。
她看著蕭聲的眼睛，深邃的黑眸像兩個漩渦，幾乎要將她吸進去。
樓歡偏過頭，小聲詢問“為什麼要這麼說？”
為什麼要說是未婚妻？
事實上他們不是。
不是未婚夫妻，不是男女朋友，更彆夫妻了。
他們好像什麼都不是。
他們隻是住在一起，隻有他們兩家人認為他們是夫妻。
沒有其他人知道他們是夫妻，法律也沒有承認。
這麼想著，樓歡的心裡還有點泛酸。
而蕭聲微微勾起唇角“因為我希望你是。”
一句話砸進樓歡的心裡，掀起一陣又一陣的浪花，樓歡怔怔地看著他。
蕭聲的目光始終落在她的臉上，看起來隻是有些驚訝，並沒有厭惡。
他接著說下去“這就是我的企圖，我對你好的企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