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中,範永安坐於一座堆積如山的銀子之中,那些銀條隨著他的動作,坍塌而下,發出悅耳的叮當聲。
“哈哈哈哈,銀子,我的銀子!”
範永安手中拿著一塊塊閃亮的銀條,每數一塊,心中就湧起喜悅滿足。
“拿來吧你!”
武鎮刷的一下冒出,猙獰地笑著,一把奪過範永安手裡的銀子,接著就是一腳,把範永安從銀山上踢了下去。
“狗屁的你的,全他娘的是我的!!!”
不!!!
範永安猛的睜開眼,他彈射般坐起,喘著粗氣。
“夫君,你醒了?”趴在床邊,不小心睡著了的王氏被驚醒,她眼中閃過一絲欣喜,連忙直起身:“夫君等等,妾身這就為你拿藥。”
醒來的範永安頭痛欲裂,他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躺在床上,陽光透過窗欞斑駁地灑在地板上。
還好,隻是一場夢。
記憶被迷霧籠罩,零星片段浮現,但隨著時間推移,範永安徹底的清醒了過來。
慘痛記憶如潮水般湧回心頭。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雙手緊握成拳,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的肉裡:“沒了,都沒了,武鎮!!!”
範永安閉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久,他重新睜開眼睛,目光已恢複了些許銳利冷靜。
王氏端著藥,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她扶著範永安靠在了床邊,舀了勺藥,吹了吹,喂給了範永安:“夫君,這藥是王大夫開的,他說你是氣血攻心,調理幾天,就能好。”
“我睡了多久?”範永安張嘴,喝了藥,目光閃動道。
王氏道:“一天,現在差不多是申時。”
“那些老不死的呢,如果我沒記錯,他們應該都來了吧,都是怎麼說的?”範永安麵無表情道、
“他們說,這主意是咱們提的,如今出了事,自然得咱們擔著,要咱們賠償他們的損失。”
王氏回答著,接著,她垂眉落淚,自責道:“夫君,都是妾身的錯,誰能想到,那武鎮明明剿匪,暗中居然和流寇有著勾當。”
範永安皺著眉,目光冷峻,遲疑一下道:“是啊,誰又能想到,武鎮放著好好的官不當,居然和流寇攪和到一起。”
明顯賠本的買賣,武鎮是哪根筋抽了,能做出這事兒?
“也不知道他圖什麼,這夥流寇,不過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難不成他覺得,那老昏頭的巡撫,能壓一輩子?”
範永安麵無表情道:“一旦朝廷的人來了,他這官,也就到頭了!好好吃他的空餉,不好嗎?”
“或許,這武鎮,也信了那所謂的白公子?”王氏口中喃喃道:“不然也不會性情大變了。”
範永安呢喃道:“或許吧。”
“夫人,”範永安轉過頭,正色道:“我知道你平日裡喜歡去城隍廟燒香拜佛,但這些邪教,你可千萬不能碰不得,他們的腦子,都不正常!”
“妾身知道了。”王氏笑言道。
“嗯。”範永安點頭,皺眉將這些藥喝完:“真苦,夫人,給我拿些甜食來。”
“這……家中,已沒有糖了。”王氏猶豫,苦笑道:“而且,銀子也快用光了,妾身也就沒讓下人買。”
怎麼可能?這所有的銀子,就這樣沒了?
範永安心臟猛地一沉,他猛的抬頭,見王氏不似說笑,他嘴半張著,話語被凍結在喉嚨裡。
“等等,讓我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