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李秋水吐露心聲,無崖子輕歎了一聲,說:“掌門師叔,秋水也是修煉本門武功出了心魔才行事乖戾,你連丁春秋都留了一命,隻作了懲戒,想必更不會殺秋水吧”,還是開口向沈飛為李秋水求情。
雖然謀害無崖子的事情是李秋水和丁春秋一起乾的,可是丁春秋小了一輩,性質就比李秋水更加嚴重,何況與師娘通奸也是一條罪名。沈飛連丁春秋都沒有殺,估計更不會殺李秋水,無崖子這句話也是點醒李秋水,說幾句軟話還是很可能過關的。
雖然沈飛讓丁春秋承受三十天痛苦,不過在曼陀山莊的人沒有一個人和丁春秋有仇,李青蘿和王語嫣這對主人還和丁春秋關係極好,這種安排就留下了作弊空間,即使她們母女給了丁春秋一些幫助,不到三十天就設法解除他的痛苦,沈飛也不會深究。
不料李秋水馬上從回思往事的癲狂中清醒了過來,又恢複了冰冷柔媚的語氣說:“不會殺我?師兄,你對這位小師叔看得很高啊。隻是我聽赫連鐵樹說,他就是有些站著挨打的借力打力本事,圍攻他的是三個一品堂的人,雖然算是有些身手,可是我也不放在眼裡的。
現在師姐最多恢複到十幾歲的功力,你癱瘓了三十年,能站起來走動已經是奇跡了,還能恢複當年的幾分武功?咱們打個賭,如果這位小師叔他殺不了我,那就也給我當幾天麵首,師兄你可不能再生氣啊”,語音沒落就白影閃動,向沈飛疾衝過來,使出的就是試探虛竹的“寒袖拂穴”,並沒有儘全力,可見對沈飛的輕視。
“賤人!竟敢對師叔無禮”!還沒等李秋水衝近沈飛交手,無崖子就用極限速度上前把李秋水的出招接了過去,嘴裡還對李秋水破口大罵,這不全是真的被李秋水激怒,而是想保護她,剛才李秋水的自白也激起了他的舊情。
無崖子知道沈飛武功的恐怖,還見過沈飛兩位同樣恐怖、也同樣是師叔的夫人,丁春秋一見到沈飛和無崖子就馬上下跪磕頭求饒,要是換一種態度,就未有活命的機會了。李秋水罪名不比丁春秋小,居然在沈飛麵前這樣說話,這是當麵侮辱沈飛和兩位夫人,萬一激怒了沈飛,真對李秋水下下殺,他真保不住李秋水了。
趁著李秋水還沒有和沈飛交上手,無崖子先接過去,最好他先教訓一下李秋水,沈飛即使已經升起了怒火也能消幾分,事情就不至於沒有挽回餘地,所以一上來就下了重手,是天山六陽掌中的“陽春白雪”,與“寒袖指穴”一陰一陽,針鋒相對,相股勁力一激,李秋水就感到自己的寒勁被一股熱氣一衝化於無形,讓她雙手都一熱。
一擊之下李秋水就吃了小虧,這是因為內力質量上,李秋水的《小無相功》不及無崖子的《逍遙道經》,二十多天趕路早就運行開了,每次出手都附帶雄渾的勁力,李秋水吃了一驚,無法接受自己不如剛從癱瘓中恢複的無崖子,也加勁對攻,馬上爆發了激戰。
兩個人以快打快,一白一灰兩條身形交互穿梭,傾刻間就過了一百多招,天山六陽掌、天山拆梅手、白虹掌力、淩波微步,相似的武功,真像是同門之間的切磋。可是隻有交手的兩個人清楚,李秋水出手越來越重,最後已經傾儘全力了。
可是無論李秋水怎麼加勁,無崖子的勁力也是隨之增加,始終壓她一頭,而且越打越順手,像白虹掌力是李秋水近年才練成的曲直如意攻擊方式,無崖子並沒有掌握,就是《九陰真經》裡的幾門外功,也沒有傳授,隻是更新了內功而已。
無崖子功力雖高,招式上畢竟有三十年沒有動手了,剛開始確實不如李秋水純熟,隻能以力壓人,李秋水還能以招式上的優勢補充勁力的差距,到一百多招以後,無崖子招式也逐漸追平,李秋水就完全被壓在下風了,越來越心驚。
又過了二十多招,李秋水已顯得不支,又勉力支撐了三十多招,終於被無崖子一掌擊在胸口,摔倒在地,噴出一口血來。天山童姥才恢複到十三歲的功力,根本看不清兩人的打鬥,最後見到這個結果還是大聲叫好,在她看來這就是師弟教訓賤人,在給她出氣了。
李秋水難以置信地看著無崖子,問:“師兄,你怎麼有如此功力”?
無崖子說:“掌門師叔傳了我新內功,補了原來逍遙派內功之失,不會修煉地心魔叢生,行事怪異。你不知道天高地厚,竟敢對師叔如此無禮,還不快向師叔請罪”。
李秋水看著沈飛,問:“這門內功,是師父新創的嗎”?
沈飛問:“是我們閱讀道藏的心得和逍遙子師兄原來的內功合在一起,也可以說是新創的。逍遙派第二代弟子都打算傳授,不過憑你的所作所為和剛才說的話,必須先有所懲戒”,身形閃動,在李秋水身周轉了幾圈,手指在她身上連點,李秋水一聲長長慘叫,隨後嘎然而止,再也站不起來。
李秋水臉色扭曲,神色極為痛苦,卻發不出絲毫聲音,連身體顫抖一下都辦不到,沒有任何辦法緩解。開始李秋水看向沈飛的目光怨毒,過了幾分鐘轉為恐懼,隨後轉為哀求,沈飛卻一直用戲謔的神色看著李秋水。
童姥觀看了整個過程,詫異地看向沈飛,問:“師叔這是對她下了生死符嗎?可是師叔剛才手中並沒有冰片啊”,她是給很多人種過生死符的,雖然見沈飛的手法有些不同,又沒有李秋水的感受,但是這種目光和態度的轉變是很熟悉的。
沈飛說:“不錯,生死符以陰寒真氣化水為冰,像暗器那樣打入彆人穴道,使之求生不得,求死不得。那為什麼不能直接以陰寒真氣打入彆人穴道呢?
而且生死符也可以加入變化,逍遙派武功悟自扶搖子的《先天》、《易龍》易圖,重圖形不重文字,每個人從易圖上所悟不同,使出的逍遙派武功也有的不同,也包括生死符。
不隻是讓人奇癢,也可以是痛、酸、麻、冷、熱,多種痛苦交織,同樣是由弱到強,周而複始,無休無止,比單獨一種滋味可是厲害了數倍。而且除了種符者本人,其他人即使是逍遙派同門,也精通天山六陽掌,想要拔除也是千難萬難”。
童姥聽得連連點頭說:“多謝師叔指點”,語氣欣喜,肯定不隻是領悟了生死符的新使用思路,還有知道了李秋水對慘痛折磨。無崖子看得實在不忍,上前彎下腰察看李秋水的情況。
無崖子手摸了一陣李秋水的身體,李秋水表情痛苦更甚。無崖子大吃一驚,抬起頭以詢問的目光看向沈飛,問:“師叔,師妹全淼墓峭貳保?
沈飛冷淳了一聲,說:“不錯,她全身的骨頭已經被我打碎,又製住了穴道。生死符隻是對也的第一道懲戒,她當年勾結丁春秋,把你打下懸崖,摔成癱瘓三十年。
我讓丁春秋承受體內毒性反噬三十天,也要她骨頭碎裂三十天,你給她上藥膏,以後每天補點一下穴道,千萬彆讓她亂動,一動骨頭就無法愈合了。
你的骨頭當年摔碎了一次,上藥前又打碎一次,現在隻讓李秋水碎一次骨頭,算便宜她了。每天就喂她長春泉水吧,三十天後她的骨傷也該好了,我再給她解生死符”,無崖子聽到沈飛對李秋水施以這麼狠辣的刑罰,嘴唇動了動,終究沒有說什麼。
沈飛修煉了多種指法,正在嘗試把各種指法效果融合,剛勁、柔勁、陰寒、炙熱、寸勁、遠程,剛才不僅有幻陰指手法使生死符,把陰寒氣勁注入李秋水體力,還像阿三那樣以大力金剛指效果擊碎了她全身的骨骼,讓李秋水承受雙重生不如此的痛苦,又說挺過一個月,就能讓她傷愈、解除生死符,不至於讓她絕望尋死。
天山童姥從懷中取出一隻黑色短管扣在中指之上,向上彈出,雖然功力不足,也飛起二十多米,隻聽得一陣尖銳的哨聲從管中發出,嗚嗚嗚地響個不停。過了大約一個小時多,隻聽得蹄聲急促,夾著叮當、叮當的鈴聲,但見數十匹駱駝急馳而至。
駱駝背上乘者都披了淡青色鬥篷,遠遠奔來宛如一片青雲,數十騎駱駝奔馳近前,幾人隻見乘者全是女子,鬥篷胸口都繡著一頭黑鷲,神態猙獰。聽得幾個女子聲音叫道:“尊主,屬下追隨來遲,罪該萬死”!
這群女子當先一人是個老婦,已有五六十歲年紀,其餘的年紀各有差彆,從四十多歲以至十七八歲的都有,人人對童姥極是敬畏,俯伏在地,不敢仰視。眾女望見童姥,便即躍下駱駝,快步奔近,在童姥麵前拜伏在地。
童姥說:“你們防護不力,竟讓三十六洞小醜偷摸上峰,被烏老大這等狗賊裝進布袋裡擄下峰來,練功未成,忽然遇上了賊賤人,幸虧遇止我師叔和師弟救援,這才有驚無險,否則早已喪命”,一眾青衫女子一齊轉過身來,向沈飛和無崖子叩謝,說道:“先生大恩大德,小女子雖然粉身碎骨,亦難報於萬一”。
童姥又說:“你們昊天部諸婢,總算找到了我,刑罰可以輕些,其餘八部的一眾奴婢,等我回到宮裡,就斷手斷腿,嚴加處置”,沈飛說:“靈鷲宮裡的安排,都全力防備李秋水來襲,誰也沒有想到烏老大他們敢偷偷潛上峰來,有過這次的教訓,就能補上這種疏漏。連李秋水和丁春秋都給他們活路,三十六洞七十二島下屬也要善加利用,對逍遙派本部弟子,彆太嚴苛了”。
童姥說:“我幾十年掌管靈鷲宮都是這麼過來的,你是掌門師叔,既然你開口吩咐,那以後靈鷲宮尊主就由你來當吧”。沈飛趕緊搖頭,說:“我隻是受逍遙子師兄之托,聯絡在外的逍遙派門人,不會在一處久留,尊主之位,還是你繼續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