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道路艱難,蒙古大軍運糧持續了三個月,按打探得到的情報,一共運來屯積了三批糧食,可以供大軍維持三個月,時間一長還可以從其他地區源源不斷地輸入糧食,長期圍困戰略已經開始,城中漸漸焦躁了起來。
經過前麵兩個月的隊列和步操訓練,那一百“教導營”已經令行禁止,從烏合之眾而成了一支紀律嚴明的精兵,之後的一個月,沈飛把《神足經》中的一半姿勢和存想行功路線暗中傳授給他們修煉,叮囑他們嚴格保密,又給他們每人服用兩顆純陽丹,內功已經人均遊坦之了,還把適於群戰的“修羅滅世刀”傳給了他們。
不是沈飛不想給他們更多的純陽丹,隻是現在純陽丹在諸將心中是重要的賞賜,沒有戰功而獲得厚賞怕引起諸將的不滿,隻能上《神足經》。除了“教導連”,還有六個人也教了一半《神足經》,一個是梁天德,另外五個人是王月禪和息風、霽雨、止雪、拂霜四婢,這就屬於開小灶了。
五女的《葵花玉女經》一個月修煉入門,加上《神足經》加成內力增長,辟邪劍法和葵花針法也練習純熟,加上每人一瓶五寶花蜜酒,除了戰鬥經驗差點,硬生生砸出了五個東方不敗,還把阿拉伯數字教給了她們,阿拉伯數字在南宋時就傳入中國,隻是沒人用,曆史上到明末才由徐光啟等人開始使用,《昆侖》裡是梁蕭與上阿拉伯學者蘭婭學習到手,沈飛現在就開始普及。
《碧血劍》世界數理化的普及是崇禎暗示方向由徐光啟、李之藻、宋應星、薄玨等人主持,沈飛沒有參與,他們從本位文化考慮從草書和漢字中抽取簡單的筆劃創立數字、未知數和其他數學符號,從此數學可以直接用紙筆推算,不必借助算籌、算盤等工具。不會再出現宋元時用算籌演算的高等數學方法到明代算盤普及後沒人能看懂而失傳的事情。
沈飛空間裡存了大量現代書籍,其中部分數學內容可以取出來普及,直接引入阿拉伯數字的數學符號體係正好可以和現代書籍的內容銜接。天罡破陣弩又製成了二十架,現在每個城門配上三架還有多餘的可以裝在戰船上作艦炮了,隻能把大部分留作備用。萬人敵經過夜以繼日地製作也屯積了九百多個,準備給蒙古軍驚喜。
梁文靖進步很大,現在三才歸元掌的步法已經領悟了四四步,超過了“師兄”白樸,善於從書畫看穿作者心意的天資使心法掌握了“鏡心”,在切磋中可以看穿白樸的欺招壓製住他了,隻是沒有經過拚殺,出手少了一份狠勁。
現在空間裡存有大量食品,還可以花成就值去其他世界當時空搬運工,長期拚消耗下去整個蒙古國都不是對手,不過沈飛不會用這種笨辦法,還是用乾脆利落的手段。沈飛又召集眾人登上城頭觀看,遠處當日向宗道埋伏的樹林已經被砍光,全都建了蒙古軍營,一群群鳥雀在其中時起時落。
沈飛說:“蒙古大軍已經把周圍糧草搜刮完畢,想要耗死我們。可是如果我們能一舉燒掉他們的糧草,他們再想從彆處調糧也來不及了,蒙哥隻能孤注一擲攻城,我們這三個月準備的家夥正好用來招呼他們,把他們一舉重創”。
王堅說:“千歲是想要強攻蒙古軍營,燒毀他們的軍糧嗎?蒙古軍營重兵環繞,強攻怕是傷亡不小”。
沈飛說:“強攻不行,卻可以趁著夜晚突襲。上次馬軍出城伏擊不成,他們料定我們不敢再來第二次,正可以出其不意,燒毀他們的糧草”。
王堅說:“千歲此計雖好,卻忽略了一件大事。您瞧,這蒙古包漫山遍野,猶如汪洋大海,又怎麼知道他屯糧何處,就算僥幸闖入營中,也勢必費時尋找。到那時,蒙古大軍騰出手來,輕易合圍,就算有上萬精兵、絕世虎將,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諸將紛紛點頭稱是。
沈飛笑了笑,說:“何處屯糧,從那些起落飛舞的鳥雀就可以看出來。文靖悟性不凡,你來說說看吧”,旁邊的梁文靖一呆,這些日子指點數學和三才歸元掌時,沈飛對他和白樸經常用啟發考校的方式,看他們兩人誰領悟得更快更早,不過拿軍事考校他還是第一次。
不過點名問到了梁文靖必須回答,順著沈飛提示,看起遠處成群結隊在山林軍營間起落的鳥群,思索了一陣,說:“山林既被砍伐殆儘,山中的鳥兒失了依憑,本該絕跡才是。不過眼下蒙古大營還時有鳥雀起落,而且成群結隊,數量可觀,這鳥雀起落的地方,就是蒙軍屯糧的所在了”,沈飛點頭讚賞。
其實諸將露出疑惑神色,梁文靖繼續說:“蒙古人嗜食牛羊,但牛羊也須糧草喂養。蒙古皇帝此次親征,驅逐大量北方漢人兵馬和民夫,這些人都以粟麥為食。
以我之見,鳥雀越多,起落越頻,那處的糧草便越多。大夥兒隻需細心觀察,將鳥雀起落處畫入圖紙,劫營之時,按圖索驥一一燒毀。韃子沒了糧草,還不退兵嗎”?
諸將這才恍然,紛紛點頭,王堅說:“這道理原本簡單,我等就沒想到,梁公子得千歲稱讚悟性過人,果然不凡”,沈飛笑說:“你們是都沒有經曆過秋收糧食時鳥雀之苦吧”,諸將又都麵露疑惑,沈飛隻是微笑不語。
梁文靖解釋說:“我在鄉間長大,自小放牛犁田,每到秋收,鳥雀便成群結隊啄食麥粒,村中老少經常空村而出,敲鑼打鼓整日驅趕鳥雀,否則糧食必遭莫大損失。我一見蒙古軍營上方地鳥雀,馬上想到這個道理”。
沈飛笑著點頭說:“從日常小事中悟出戰事關鍵,不錯。隻是你有一點料得不準,蒙古大軍這次沒了糧草,不會退兵,而是會孤注一擲,全力攻城,諸位需作好應戰準備”。
王堅好奇地問:“千歲莫非也精通農事嗎”?沈飛說:“農事是民之本,也是兵之本。糧食越多,百姓越安心,戰事一起能調動越多的兵力,怎麼能不加以鑽研。
秦時耕戰,三國曹魏屯田,北魏至隋唐的府兵製,無一不是亦兵亦農。我有一功法,名為心意把,可以寓習武於農事中,練習數年,有多少農夫、多少糧食就能拉出多少軍隊。等此戰完了可以傳授下去,人人練習,假以時日,就是韃子的┤樟恕薄?
林夢石忽然問:“千歲為何認為韃子糧草被燒毀以後,不會退兵,反而會孤注一擲呢?退兵可以撤回大軍主力,攻城若是一戰不利,軍中無糧,豈非潰敗無疑,當年孟珙大帥也多次采用奇襲蒙古大軍屯糧之地的戰法,每次都迫使韃子退兵”。
沈飛冷笑一聲說:“蒙古上一代貴由汗本來就不受窩闊台寵愛,可畢竟是窩闊台的兒子,貴由汗死了三年後,拖雷一係的蒙哥與他母親籠絡了部分王公得以即位,可是反對者很多,尤其是窩闊台那一支,迫使蒙哥母子動用武力鎮壓,甚至處死了貴由汗的皇後海迷失才暫時壓下了反對者。
可是他這樣強占的的汗位不穩當,所以才發動這次攻宋,想以軍功提升威望。如果蒙哥打不下合州城退兵,那他這樣大汗也不用當了,性命能否保住都難說。隻要我們燒掉蒙古大軍的糧草,蒙哥隻有孤注一擲全軍攻城這一條路了”。
梁文靖說:“不過此計需要一擊即中。若是一戰失敗,韃子有了提防就再沒有機會了,必須派出最強將士前往劫營燒糧”,梁天德出列行禮請戰,沈飛當場批準,說:“我把那一百江湖豪傑派給你,他們久曆拚殺,本身武功不弱,操練了三個月,比普通士卒強不少,再調集一千兵馬,今晚劫營”。
梁天德這時的功力已經超過了白樸、梁文靖和伯顏,再把教導連派給他,安全還是有保證的。梁文靖一著急,說:“我也一起去”,沈飛目光銳利地看向他,問:“你武功已有小成,可是殺過人嗎”?梁文靖一時語塞。
當晚等蒙古軍大營熄燈一小時後,梁天德帶著教導連,又挑選了一千騎兵,帶上硫黃火箭,情悄出了城,沈飛故意把嚴剛也派了出去。人人披重甲,教導連每人一麵開了鋒的圓盾加一把戰刀,這是按《天龍》中遊氏雙雄的盾牌樣式,攻守兼備,打造新兵器來不及了,暫時用現有的盾牌把周邊磨得鋒利應付。
沈飛和眾將登上城樓眺望等待,為防止敵軍警覺並不點火把。過了約一個小時,隻見遠處蒙古軍營一點星火亮了起來,忽然向上一躍,好像一輪烈日從北方升起。眾將一驚,大氣也不敢出,沒過一陣,隻見蒙古大營中,十幾處火頭爭相冒起,頃刻間火借風勢,一發不可收拾。
城頭諸將眼見得手,不由得相擁歡呼。梁文靖卻神色緊張,緊緊盯著蒙古軍營咬緊了嘴唇,雙手緊握在了一起,顯然非常緊張。
火勢漸大,蒙古軍營中人喊馬嘶,喧天哄鬨。鬨了近一個小時,忽見營中匆匆馳出三百多騎,直奔合州城而來。身後的蒙古騎兵漫山遍野,呼喝怒罵,銜尾緊追。
王堅失聲叫道:“一千一百多兵馬,隻剩這麼點人了嗎”?梁文靖緊張得說不出話來,隻瞪大眼睛,尋找父親身影,忽然看見當先一人,反身開弓,將數名蒙古騎兵射落馬下,他認得父親身形,不覺一聲歡呼。
追趕的騎兵越來越多,箭如飛蝗,轉眼間,梁天德三百餘騎兵又少了一半,不過沈飛看到一百左手持盾牌的人都利索地擋開了來箭,看來對教導連三個月的訓練並沒有白費,他們竟無一陣亡。
梁文靖不管他人,心神係在父親身上,隻見梁天德越奔越近,借著城頭火光,隱約見他盔甲染滿鮮血。忽然間,他一勒馬,落在眾軍後麵,反身一發數箭,箭無虛發,又倒了幾個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