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神仙重傷垂死,已經開始安排後事了。交代傅香君照顧苦師太以後,又履行賭約,說:“無我大師,我現在就發號施令,叫白蓮教所有的門徒上山,皈依我佛。希望你以後好好管教他們,那我死也瞑目了”,無我大師念了聲佛號“貧僧一定儘力而為”。
一個煙花信號飛上了天,過了好一陣,沒有任何動靜,一個白蓮教徒都沒有上山,朝山下眺望都已經不見了蹤影。徐庭封說:“教主,我看他們不會上山了”,他對白蓮教徒的品行作風非常了解,來的路上還有兩個小豬換掉了被他們掠劫練功的小孩。
不老神仙問:“你怎麼知道”?徐庭封說:“因為我查到白蓮教中有人作亂,危害江湖,你這次受傷,他們正好趁機叛變,自立門戶”,不老神仙明白過來,問:“你不是那天偷換小孩子的那位”?徐庭封承認:“是的,請恕在下鬥膽,因為我查出苦海雙魔危害江湖,所以才救了兩個小孩子”。
不老神仙歎氣:“沒想到白蓮教會落在我兩個徒弟手裡。閣下高姓大名”?徐庭封抱拳說:“在下徐庭封”。不老神仙說:“徐兄,我看你也是俠義中人,我希望你能幫我做一件事”。徐庭封問:“到底是什麼事呢”?
不老神仙說:“我想把本教的碧玉令交給你,希望你能夠早日替我清理門戶,我一死白蓮教就沒人掌管。日後在江湖上一定會興風作浪,天地人三尊已經偷偷苦練白骨魔功,隻要一練成就很難對付了,你要趕快為武林除害”。
還不等徐庭封接過碧玉令答應下來,沈飛就走上前說:“清理門戶之事,還是教主自己進行吧,徐侯爺多慮了,白蓮教那些人跑不了,我已經安排幾位夫人去截下他們了”,說完手伸過去,搭上了不老神仙的手臂,兩股龐大的勁力輸入了他體內。
不老神仙抬頭震驚地看著沈飛,他感到體內有了兩道勁力,一陰一陽剛柔相濟,正在迅速修複著自己被七煞琴音反噬儘斷的心脈,隻片刻之間,自己垂死的傷勢就已經恢複大半,他感到這兩股儘為極為龐大柔和,相反相成化為可以起死回生的仙丹正在給自己療傷,這是他聞所未聞的神技。
而且以他的武功造詣能判斷得出來,隻要沈飛願意一念之間,這兩股勁力隨時可以轉變得剛猛無儔,陰狠毒辣,比他苦練二十年的七煞琴音還厲害得多,能瞬間把他身體震得粉碎,即使他全盛時的白蓮神功也絕對抵擋不了,一時心底發苦,想起雲飛揚說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今天他受的打擊太多了。
沈飛用的是周流六虛功的風雷轉生法,那兩股勁力正是周流風勁和周流雷勁,互相配合療傷有奇效,不過半分多鐘就修複了不老神仙的經脈。隻是剛才心脈斷絕後真氣沒了正常途徑四處亂竄,雲飛揚才讓他千萬彆運真氣,剛才不老神仙以為自己必死,為了能支持到安排完後事還是不斷強行運功,氣息越來越亂。現在經脈雖複,真氣還是如練功走火入魔一樣毫無規律地在全身遊走不定。
不老神仙苦笑一聲,歎氣說:“尊駕神乎其技,竟能在瞬間助老夫複元震斷的心脈,老夫佩服。可惜老夫的真氣已難以控製,無力回天,尊駕不必再徒耗功力了”。沈飛說:“真氣不受控製,就如無弦之琴,發音混亂,要理順卻也不難”。
不老神仙感覺沈飛的勁力風格一變,似乎暗合某種奇妙的韻律節奏,梳理自己的亂走的真氣一一回到經脈,最後歸入丹田與膻中。忍不住更加驚奇,修煉七煞琴音需要極高的音樂技藝,他能感覺了出來,沈飛的音律水平遠在他之上,正如剛才所說是在以彈奏無弦琴的手法在理性自己的真氣。
這是《妙樂靈飛經》中的“止戈五律”,可以控製戰鬥讓對手陷入自己的節奏,分為聽風、破節、亂武、入律、同樂,聽風類似太極“聽勁”,可以查探對手的內功、拳腳兵器節奏,破節是打破對手節拍,亂武是擾亂對手武功,入律是把對手納入自己節奏,同樂是讓對手不由自主,任自己擺布。與黯然銷魂掌中出自《九陰真經》的麵無人色一招效果相似卻精深持久。
《靈飛經》中葉靈蘇承受衝大師和鐵木黎兩大高手前後夾擊,幸虧練有《山河潛龍訣》不死,身受重傷經脈受損真氣亂竄。樂之揚經梁思禽指點,就是把她當成一具無弦琴,以“止戈五律”中其四,去掉亂武一律治好了葉靈蘇的傷勢,有這個經驗後來在梁思禽真氣壯大到經脈難以承受,六虛劫來臨時以同樣思路手法助梁思禽渡過了六虛劫,成為唯一渡過三劫的高手。
不老神仙現在的傷勢,最多相當於葉靈蘇,還沒有到梁思禽六虛劫爆發的程度,對沈飛來說理順他的真氣是輕而易舉的事。不老神仙傷勢完全恢複後難以置信地看著沈飛,眼中卻沒有一點喜意,說:“老夫今日不僅賭約輸了,武功輸了,對門人的約束輸了,現在連琴技都輸了,真是一敗塗地,輸得徹底”。
沈飛說:“教主不必心灰意冷,白蓮教中最狡詐的人尊尚未落網,還要仰賴教主親自清理門戶”。不老神仙說:“人尊在教中確實是以智謀過人著稱,精通易容術和煉藥,不過天尊和地尊說她已經失蹤三年了,想找出她來隻怕很難”。
沈飛說:“這些年白蓮教逐漸勢大,人尊在這個時候失蹤,除非是她有把握建立或控製一個實力更強勢力。她精通易容術,隻要偷天換日假扮一個江湖頭麵人物,再經過數年合縱連橫,經營起一股比白蓮教更強的勢力也非難事,若是不能及早把她揪出來,將來可能會勢大難製,這還需要諸位一起費心”。沒有揭破答案,隻是稍微點了一句,少林諸僧,徐庭封等人都凝重點頭。
不老神仙說:“天尊和地尊的白骨魔功已有小成,他們又有數十人之多,尊駕剛才說已經安排幾位夫人前去攔截,當真有把握嗎?不會有什麼危險吧”?沈飛嗬嗬一笑,說:“多謝教主關心了,我當然有把握,那些想逃走的白蓮教徒,現在大概沒有一個能動彈的了,我們現在就過去看看吧”,徐庭封神色一動,看了沈飛一眼。
眾人好奇地跟著沈飛一路下了嵩山,走出大概三四裡地,看到一片開闊地上橫七豎八地萎頓著幾十個人,正是那群白蓮教徒,苦海雙妖,紅、黃、藍、白四燈使者幾個首腦人物都在其中,一個都沒逃掉,旁邊盍樵率種形兆乓桓齟善浚暄掌己屯醮淝淘誆煌較蚵誘螅繳蚍傻攪耍悸凍魴θ菘戳斯礎?
不老神仙怒斥:“你們這些叛徒,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終究難道嚴懲”!沈飛說:“他們已經無力作惡,是直接清理門戶還是收入少林寺看押,抑或是送交官府就請諸位商議處置吧”。天尊和地尊神情萎靡中透出一股怨毒,說:“我們練的叫白骨魔功,不過今天才見識了真正的魔功”。
原來他們中迷煙倒地後全都被吸去了功力,北冥神功融入周流六虛功中後早已能隔著三丈淩空吸功了,他們領教了這種奇功,深感震驚和絕望。完顏萍冷笑說:“我們隻是吸了你們的功力,哪比得上你們擄掠小孩子來練功?還這樣不堪一擊,真是愚蠢之極”。
隨即天尊和地尊被不老神仙審問後親手擊斃,四燈使者和十幾個參與掠小孩子的教徒問出了口供,由無我大師指派十多個僧人押送去官府,少林寺的麵子在本地官府裡極大,這次又帶上了徐庭封的名貼,肯定會非常順利,其他二十多人被收入少林寺出家為僧了。
不老神仙把碧玉令交給了沈飛,說:“先生救命與助我清理門戶大恩,老夫銘記於心,本教的碧玉令交給先生了。若是查到人尊的蹤跡和陰謀,召喚一聲老夫定當竭力出手除害,現在老夫想去恒山見見老朋友”,沈飛點頭收下,目送不老神仙和眾僧離開了。
徐庭封找上沈飛,說:“沈先生,尊夫人手中拿的就是當年大顯神威,迷倒玄陰宮主一行人的神仙倒吧,果然名不虛傳”,他早就從雲飛揚那裡得知了沈飛的身份。沈飛好奇地說:“徐兄消息夠靈通的,這神仙倒今天之前可隻用過一次”。
徐庭封說:“當年瑤池大會,回疆玄陰宮主率眾挑戰中原武林,如此大事朝廷豈會沒有關注?不插手不等於不知情。尊夫人大展神威之時朝廷的眼線都看在眼裡的。神仙倒這種迷藥在朝廷的秘檔裡可是大名鼎鼎,據徐某所知,劉瑾對這神仙倒已經大感興趣,正想設法謀奪呢”。
一股銳利的眼神刺射徐庭封,看得他心底一寒,沈飛語氣轉冷說:“徐侯爺,你不會是想挑拔我出手對付劉瑾吧”?從“徐兄”改稱“徐侯爺”,已經不把他視為朋友,語氣已經很不滿了。
徐庭封連忙解釋:“劉瑾這些年越發囂張跋扈,簡直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裡,徐某這次前來,確實想請江湖義士助皇上對付劉瑾,可惜無我大師和雲兄都婉拒了,不過劉瑾知道了神仙倒,正設法謀奪之事千真萬確,絕不敢欺騙沈兄”。
沈飛冷笑一聲,語氣卻又緩了下來,說:“徐兄請不動無我大師,請不動雲大俠,就請得動我嗎”?徐庭封一時語塞,見到沈飛的威勢武功,自然明白沈飛的實力還遠在那兩人之上。
沈飛繼續語帶嘲諷,麵帶寒霜說:“皇上好色天下皆知,否則也不會被劉瑾奪了權勢。我的三位夫人個個美如天仙,數年外出遊曆時也遇到過幾個不長眼的登徒子,都被收拾了。萬一讓皇上見到了她們產生覬覦之心,無論是覬覦神仙倒還是覬覦美人,到時候我也和劉瑾一樣不會把他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