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誰說的?這種家院的事,又牽扯到周家,林大人不曉得死死封住下人們的嘴,還能讓你知道?”盛柏昭不信。
吳明玨嗬嗬一笑,“自是有人告訴我的,絕不會有假。”
他想起那日,他們和周斂一起飲酒,吳明玨說林家長女貌美的事,促狹的看著他,“你是和……”
“哎,柏昭兄,看破不點破,這種事,你我心知就好。”
盛柏昭搖頭嗤笑,都是林家的女兒,差彆怎麼就這麼大呢?還是說嫡生畢竟是嫡生,那小門小戶庶出的孩子當真就比不上?
林莞莞他見過幾次,雖總是對周斂取笑她是顆豆芽,那也隻是笑她瘦弱,人是與他說過幾句話的,是個懂禮的姑娘,雖瞧著貪吃愚笨了些,在外十二載,不曾聽她埋怨一字,更不曾見她說自己可憐,每次眼睛看到周斂,亮晶晶又歡歡喜喜的,相比林家的庶出長女不知好了多少。
也就吳明玨,就好這口,那個林柔,每次宴會遊會都裝作一副出淤泥而不染的模樣,卻又用睥睨眾生的目光打量四周一切尋求自己的獵物隨時準備撲食,此前還瞧見他在周斂跟前轉悠,這才幾日,便勾搭上吳明玨這個浪蕩子了。
真是同出一根,不同一性。
他隻能笑而不語,懶得理吳明玨,天生一對,隨他們去!
成平二十五年,官家病重。
宮裡忙成了一鍋粥,元宵花燈會也不辦了,大皇子日日夜夜守在皇帝榻前,親自服侍。
李氏給各院送去了新衣物和月錢,雲秀說,“今日是團聚之時,元宵燈會也不辦了,老爺說,一家人在家安安靜靜食一頓飯。”
悔了周家的婚後,林莞莞就不願待見自己的父親,反正生來十多年,他也沒管過她。
雖然不想,經秦媽媽勸解,林莞莞還是去了。
自李氏嫁過來後,這種家宴幽蘭齋的‘那位’就沒出現過,隻有林柔、林和兩兄妹在。
林朝英還是沒個好臉色,李大娘子隻說了一聲,“大家都一起坐下吃飯吧。”
一家五口,誰也不說話,極為怪異的坐在自己位置上。
林莞莞母親早逝了,林柔林和的生母獨自在院裡吃飯,但他們都得叫眼前的人為父親、母親,可這李氏才二十五,三個人又誰都叫不出口。
還是林和覺得氣氛壓抑,打破沉默,開口道“元宵燈會不讓辦,沒了往日的熱鬨勁,好生無趣。”
“現在還有安生日子過,就知足吧!”
林莞莞停住筷子,看到自己爹明哲保身的樣就來氣。
李氏附和道“如今咱家還有這好日子,都是托老爺你的福氣。”
林柔對自己弟弟說,“沒燈會,你安心讀書就成,全家都等著你錦上添花呢!”
林莞莞悶悶不樂回到自己院裡,秦媽媽勸道“姑娘,你就看開點吧,站在老爺那邊,他這麼做,也是為了整個大家。”
“我便是知道,我才恨!媽媽,周家哥兒要是娶了皇室的公主郡主,怎會到此局麵?他大可以如父親一般,尋個同盟庇佑著自己,但周夫人她沒有那麼做,周家哥兒也沒有那麼做,他們家就一個嫡親兒子,一等就等了我十幾年,周家待我如何,媽媽你最清楚不過了,我才覺得對不住他……父親是一家之主,咱們林府上下幾十人口,還有旁支的叔伯兄弟都要活,我都知道父親他不全是為了自己,我就是怨,也沒甚資格叫整個家為我豁出去命,這口氣咽不下也發不出!我憋得慌!”
她抬手擦了淚水,趴在床上嗚嗚咽咽的哭。
秦媽媽和雲秀皆歎氣退了房,由著她吧,將氣撒了,化作淚流了,也輕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