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春雖然早早下班,心裡依然怒氣未消。如果這會兒左雲山在,可以打電話把他叫來一起吃飯,爾後住到自己的公寓或彆的地方;可是此刻他還在福昌。
魏春忽然想起一件事。與其說是想起,不如說是懷疑。她找到公用電話,按照以前記在本子上的號碼,往葉雅家裡掛電話。
“我是夫人的朋友,這麼晚打電話,很對不起。請問太太在家嗎?”
“不在,昨天出去旅行了。”一個女傭睡意朦朧地回答。
“旅行?去哪兒?”
“說是去海邊……”
“什麼時候回來?”
“後天或大後天。”
走出公共電話亭,魏春覺得一陣暈眩,葉雅說是去海邊,而時間同自己回到南光正好交錯。
左雲山回到南光後,魏春又追問他她離開後他在福昌的行蹤。左雲山早有準備,滴水不漏地回答了她。
但魏春還是表示懷疑,仍不斷地追問。
左雲山終於現出不耐煩的神情。
“你在撒謊。”
魏春瞪著他。可是不知不覺中,她的表情軟了下來,好像要與他妥協。
“哦說的是真的,你又瞎猜些什麼?”
“葉雅12日不在南光。”
左雲山已有所預料。魏春很有可能打電話到葉雅家。其實,看到她的表情,他便請到幾分。
“她在不在南光,與我有什麼關係?她去哪兒你問過了嗎?”
“聽說去海邊了。”
“誰告訴你的?”
“好像是傭人。”
“她自己說去海邊,那就不會有錯,我去的是福昌。”
“什麼海邊,我不相信!她離開南光的那天,正好是我回南光的前一天。”
“12日你不是同我一起在福昌嗎?如果她真像你瞎猜的那樣是來福昌會我的,那我就不能同你在一起了。是吧?12日那天,白天和晚上不都是我們倆在一起的嗎?”
“我13日上午離開福昌的,也許你在我走之後同她見麵了呢。”
“彆開玩笑,如果那個女人追到福昌,那我就不能把她扔在一邊。”
“你這麼精明,說不定你乾得很巧妙。”
爭論沒有休止。魏春並不知道葉雅的去向,無法當作把柄追究到底。她一方麵追問左雲山,另一方麵又從內心裡希望他沒同葉雅會麵。想來左雲山約定同時在一個地方跟兩個女人幽會,這種可能性確實不大。葉雅擅自追來到福昌,這種舉動出人意外,要去幽會必然要事前約好。如果事先約定,當然不會故意置自己於困境。如果葉雅是12日到福昌,那麼就像左雲山說的那樣,他必須找個借口從自己的身邊溜走,而實際上他寸步沒離。他從下午就扔下工作,從時刻守在她身邊。回想當時的情形,他也沒怎麼心神不寧,隻是一開始不放心劇院裡的工作,知道徹底晚了之後,便安下心來,魏春在思右想,漸漸無心與左雲山爭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