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就連洪向鬆也害怕這個戴麵具的男人——雖然她總是儘可能不在大家麵前露出害怕的神情,但她的確是怕他的。
現在左清是正坐在房間內的書桌前,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某一點。
他的前方有扇全開的圓型窗子,越過這扇窗子可以見到翻攪的湖水。
狂風驟雨讓湖麵興起陣陣旋渦,幾艘小船則浮在湖麵上,任憑風雨吹打。
左清把手撐在書桌上,伸長了脖子由窗向外看,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隔壁房間傳來母親洪向鬆的聲音。
“左清呀!把窗子關起來,當心雨飄進來哦!”
聞言,左清雙肩不禁微微顫抖了幾下,但是他旋即恢複平靜,應了聲“是”之後,便關了玻璃窗。
突然間,他像發現到什麼可怕的東西般,全身如坐針氈地緊繃起來。
左清雙眼凝視書桌的表麵,隻見那擦拭得非常乾淨的桌麵上竟赫然出現十枚指紋。
那是他剛才雙手撐在桌麵上眺望窗外時,無意中留下的指紋。
左清凝視這些指紋好一會兒之後,立刻從和服袖子裡取出手帕,小心翼翼地擦去這些指紋。
他來來回回擦了好幾次,似乎隻擦一次不足以讓他安心……
左清在做這件事的時候,隔壁的洪向鬆正跟一位很特彆的人物交談。
這個人的年齡跟洪向鬆不相上下,是位短發老婦人,身穿全黑便服,外麵還罩著一件黑色的披風。
她像得了巴金氏症般,一隻眼睛凸出、一隻眼睛凹陷,而且她的額頭上有一道疤痕,看起來十分嚇人,不過所幸她有高貴的氣質,全身還散發出良好的修養,才不令人感到害怕。
這個人名叫宮川香,是每三個月或半年就會來一次的古箏老師。她在這一帶擁有不少學生,而且每次一來紅葉穀,總會先到洪力家拜訪洪向鬆,然後再步行去其他學生家。
“對了,老師,你什麼時候到這兒的?”
“昨天晚上到了,本來我想立刻來這裡,可是因為有點晚,怕會為府上帶不便,所以便在紅葉旅社住一晚。”
“唉呀!不必這麼見外嘛!”
“不,如果這裡隻有您住的話,我倒是不會見外,可是我聽說您的親戚都來了,所以……”
川香老師不由自主地看看四周,她的聲音輕音輕柔、優美、而且沉穩。
“對了!我在旅社聽說昨天晚上這裡發生一樁可怕的命案?”
“咦?你也聽說了啊?”
“是的,唉!實在太可怕了。原本我想既然府上發生如此不幸的事件,乾脆直接去紅葉鎮那算了,可是後來想想,還是先來這裡跟您打聲招呼吧!畢竟這件事實在太出人意料之外了。”
“老師,既然你特地來寒舍,還望多加指點我的琴法呢!不如先在寒舍住一陣子嘛!”
“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