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梸
正值壯年的衛新其實長得很高大,力氣也不小。
會被衛廣打,說白了就是心性還是個小孩子,不敢反抗大人。
可這樣的人也容易被人教唆,因為大人不止一個,還得看他聽誰的。
紀蘭問“他打你,你恨不恨他?”
“恨,他還不給我吃的。”
衛新搖著紀蘭的手臂,“蘭蘭,你讓他走。”
紀蘭搖頭,“我不能讓他走。”
“為什麼?”衛新快要哭了。
紀蘭“我打不過他。”
衛新“我們一起打他,打死他。”
紀蘭“他是你爸爸呢,你也要打他?”
“他是個壞爸爸。”
紀蘭失笑,“你說得對,他壞,他打新哥,他不給新哥吃飯,他是個壞蛋。”
衛新非常認同地點頭。
紀蘭後麵不說話了,見衛新吃完,她就背著東西準備走了。
衛新不給他走,拉住她的手臂。
“蘭蘭不走,蘭蘭不走,我想蘭蘭。”
紀蘭很平靜地看著他說“新哥,我不走一會你爸爸回來了,會打死我的。有他在,我不可能留在這裡。”
衛新“不會的不會的,他回來,我打死他……”
兩斤豬肉十塊錢,衛廣本來可以在楊寡婦那邊待三天。
可是第二天晚上他就回來了。
剛開始他隻顧著吃吃喝喝睡寡婦,根本沒有心情問彆的,第二天下午楊寡婦才問他怎麼這麼久才想起她,還以為他又有新人了。
衛廣覺得有些奇怪,不是她主動找的自己麼。
兩人這麼一說,楊寡婦很快就將有人送肉跟錢的事情說了。
當時楊寡婦就問,“那些不是你送來的嗎?”
衛廣“怎麼能不是我送的呢?難不成你外麵還有情郎?”
東西肯定不是衛廣送的,衛廣根本不知道這回事。
可是現在他沒辦法說出真相了,他怕楊寡婦找他麻煩,也怕這女人以後不要他了。
隻要有這層關係在,以後說準能用上,時不時還可以過來弄點吃的。
衛廣覺得這事不對,也沒有在楊寡婦那裡多待,吃完晚飯,喝了點小酒,就往回走了。
玉山村離界邊村有些遠,走路要一個多小時。
衛廣天黑時才離開,回到去已經很晚了,整個村子靜悄悄的,有一半熄了燈。
衛家的院門敞開著,堂屋裡還有光。
今年村子裡拉電,衛家已經出事,他們家根本沒拉,目前還用著油燈。
衛廣皺了一下眉頭,那傻子不是不會點燈麼?
他有些疑惑,也就在這時,衛新出來了,手裡還拿著一個煮紅薯在吃。
“你個兔崽子,又偷吃老子的東西了!”
衛廣火冒三丈,他也沒去想家裡的燈是誰點的,紅薯是誰煮的,滿腦子都是衛新吃了紅薯的怒火。
衛廣抄起院門後麵的棍子,又向衛新衝了過去。
隻是這次衛新沒跑也沒躲,而是放下手裡的紅薯,撿起放在門檻上的菜刀。
油燈昏暗,一米之內還能看清,之外的地方就是一個模糊的影子。
衛廣根本不知道傻兒手上拿了什麼東西,也沒有料到他會奮起反抗,那把菜刀直接砍到了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