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一枚建城令!
一場短暫的小雪過後,天氣再次溫暖起來,到了正午時分,居然還能有幾分夏天的感覺。
李肆站在盧家大院的練兵場上,赤著膀子,拿著一支木劍,正在向一名冠軍劍士請教劍術,旁邊是一排的宮女,都是十七八歲的良家女子,不但知書達理,還個個花容月貌,他那些手下總算沒有太過離譜。
李肆沒有劍術基礎,他也沒刻意讓自己太辛苦,如今不過是大戰結束後的悠閒時光,有太多事,他需要考慮清楚。
似模似樣的來去擊打了百多個回合,李肆這才哈哈一笑,扔掉木劍,甩著酸痛的手臂,享受著宮女們貼心的服務,一抬頭,周月也來了,似乎興致有些不高。
“微臣拜見殿下。”
“不必多禮,起來吧,你這個大忙人,今天怎麼有空了?”李肆半開玩笑道,因為這是事實,隨著溪山縣有大量商家入駐,厘定稅賦,鑄造新錢這些事情,就全部都是周月在處理,她現在可是李肆的大管家,錢袋子,是內政班子裡最重要的一個。
“殿下,微臣——想辭官了。”
“為啥?”李肆一愣。
“殿下,微臣畢竟是女流之輩——”
“女流之輩怎麼了,難道不知什麼叫巾幗不讓須眉麼,安心做你的事情,有誰欺負你就找孤王!”
“殿下,我沒有說著玩,溪山縣馬上就是州城了,要不我還是回殿下身邊做宮女算了。”
“不允!”
李肆一揮手,轉頭看著周月,短短一個多月,這個曾經的小小宮女何止是蛻繭成蝶了,她現在已經成長為四星級文官,處理政務那叫一個順心應手。
但是,周月是一個聰明人,她應該知道,在這個時候,她跑來辭官意味著什麼。
或者她不知道,可李肆應該知道,鬥爭無處不在啊。
所以——
想了想,他便道“前段時間,孤王曾下令,不論男童女童,都要入學識字,不收束脩,管三頓飯,此事推進如何了?”
“回稟殿下,學政司不歸我管。”周月低頭來了一句。
嘿,
李肆呲牙一笑,“那從現在開始,學政司就歸你管了,你親自兼任學政司主官,盧家的那些人,包括我那便宜老師盧懷恩,想留就留,不想留就踢出去,但是孤王就一個要求,男童女童都要一視同仁,讀書識字,長大了報效國家,嗯,忠誠於大燕,而不是簡簡單單的,嫁人,相夫教子,女子,也可以頂半邊天。”
“真的?”周月愕然,簡直覺得這話很瘋狂。
“真的,老一代的老頑固不必去管,新一代的新頑固不必去管,但是這一批小孩子,你要給孤王管好了,教好了,讓他們能夠以你為榜樣,孤王希望有朝一日,能封你為我大燕國的女宰相。”
“殿下,微臣惶恐!”周月已經嚇傻了。
李肆卻哈哈大笑,笑完了,卻直接分配了十個冠軍劍士給周月做護衛。
“殿下,這——”周月不明所以,她什麼資格,可以有這樣的待遇?
“你不必知道為什麼,因為這是一場戰爭。”李肆一臉神秘的開口,或者他解釋了也沒用。
在這個世界,普通男子都沒有讀書的機會,何況女子?
知識從來都是掌握在世家門閥手中,看看那天南楚氏,都搞出了火炮,衛城張氏早就搞出了軸承,但他們卻當做秘技一樣封存起來,這怎麼行?
當然,現在讓女子讀書做官還為之尚早,李肆隻是安慰周月,這件事必須得在另外一件事完成,並且成了規模才可以。
那就是技術的傳播。
是的,門閥世家不但壟斷知識,還特麼壟斷技術。
李肆建立工匠司,以官方的名義,組織工匠,培養工匠,現在效果卓著,5級的工匠還比較少見,但2級,3級的工匠那真的是一抓一大把,在建城令裡,登記在案的已經超過五萬人。
五萬人的工匠啊,李肆總共隻有三十一萬的人口。
這五萬人就是脫產的,大部分脫離了農田作業的,即便手裡還有農田,也不會親自去侍弄,因為做工的收益更高。
感謝盧家幾百個老爺,感謝盧氏的財富,感謝那些上門來送菜的朋友,可以讓李肆拉得動這個強大的內需。
他的投石機數量為什麼那麼多,還不是因為產能都有些過剩了。
招招手,讓周月跟過來,李肆帶著她在寬闊的盧家大院裡一邊溜達,一邊說道“不要被固有的成見束縛了你,也不要被彆人的想法左右了你,隻要你心中坦蕩,做事無愧於心,那麼你就是最好的。”
“殿下……”
“不必多想那些沒用的,送你幾句話,是我一個朋友說的,大致意思就是為政者,一生所要追求的,不過是讓百姓們勤勞可得富貴,善良可行天下,公正可辯黑白。”
“任何時候,處理好百姓的事情,你就會發現,你已經戰無不勝了。”
“談談鑄造新幣的事情吧。”李肆換了個話題,他這些想法都是拾人牙慧,但對於周月來說卻是一劑猛藥,得緩緩。
“是,殿下,我軍因為獲得了大量從盧氏抄沒的錢財,再加上銅礦所產,所以才有條件小規模試行鑄造新幣。畢竟在此之前,市麵上流通的錢幣規製不同,像是大燕製錢,一銀可兌100枚銅製大錢,有時候甚至可以兌換120枚,所以信用很是不好。”
“反倒是門閥鑄造的錢幣更有信用,例如江南宋氏所鑄造的,江南銅大錢,一銀可兌10枚,衛城張氏所鑄造的銅大錢,一銀可兌15枚。”
“但這裡麵最厲害的,還是天南楚氏,因為他們掌握著海貿,所以製定了銀幣的規格,目前各大門閥,包括前朝,都在采用這個規格,即一分銀子可做銀幣一枚。再以此為基礎,製定十銀為一金。”
“但金幣基本不會流通,那是各大門閥用以大規模貿易所使用的。”
“在某種程度上,金幣就是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