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華夏列祖列宗!
零星的雪花在夜裡化作鵝毛大雪,一連下了兩天,積雪覆上定安城的牆頭,鱗次櫛比的房屋,一片白雪皚皚。
大雪還在下,年關將近,街上家家戶戶貼上桃符,商家掛上嶄新的燈籠,逢人便笑著拱手作揖,討上一個好人緣。
寒風呼嘯的長街,被擾擾攘攘的人聲喧鬨衝淡不少寒意,沿街一個個攤位不少過往百姓駐足,拉著家人好友,看中一些禮物,與攤販討價還價。
“…這年畫貴了貴了,十文一幅怎樣?”
“快看這邊,哎喲,好大一條魚,哪裡釣的?什麼,七十文?你怎麼不問官府要不要!”
“胭脂水粉怎麼賣?我妻子正好用完,來來,掌櫃的,把今年新進的包上。”
“俺也一樣!”
……
“…你們聽說沒有,最近很少有災民鬨事了。”
熱熱鬨鬨的街道上,吆喝叫賣的聲音飄過撫動的旗幡,微開的窗欞裡,有著說話聲傳出,這家酒肆二樓人聲嘈雜,文人雅客輕言細語,偶爾見到相熟的人,起身打聲招呼,過來的熟人抖了抖鬥篷上的雪花,過來見禮;也有三山五路的旅人、商賈在此歇腳,喝酒取暖,大聲說話,有時聊到不順心的事,指著某個方向咒罵,引得旁人勸慰幾句。
此時,一個裹著裘衣錦袍的商賈,放下酒杯,故意顯露指間的玉戒,向著周圍看過來的酒肆賓客繼續說著話。
“七月的時候,旱情正緊,我途徑定安城的時候,半道被劫過一次商貨,好在他們也隻拿了些銀兩和食物便放過我們,原以為這次還會遇到劫道的,結果怎麼著?一路順順利利就進了城。”
他口中起了一個頭,也引起鄰桌幾個商販認同,附和道
“這位兄弟彆說,還真是這樣,我這是第三次路過,這第二次和第三次再沒遇上災民劫道的,今日不說,我還沒發現呢。”
聽到鄰桌幾個商販附和,剛才說話的那位錦袍商人笑著朝對方舉了舉杯盞,喝了一口酒水,將話話頭接過來。
“這事,我後來打聽了,聽說許多盜賊、災民都信了一個叫太平道的教,你們誰知道怎麼回事?”
這二樓上除了過往商旅行人,剩下的多是城中文人墨客,聽到那商人問起,其中有人緊了緊衣領。
“兄台問這事就對了,我倒是知曉一些,那太平道啊,前些日子我還接觸過,端的好啊。”
一個大抵是臟街的綠林人在角落看過來。
“有什麼好的?說來給大夥聽聽。”
那文人站起來,朝周圍人低聲道“那太平道教主,自號大賢良師,說天下為公,人間該是仙境,不該高低區分,眾生當享太平富足!”
嘶——
二樓全是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響。
有人低聲問道“沒有高低之分,這也太膽大了,定安城太守不管?”
“這不知道,但太平道似乎也不鬨事,那大賢良師還常給貧苦人家醫治病害,聽說還會法術呢。”那文人雖說是讀書人,但奇奇怪怪的傳聞,也是半信半疑,他又說道“想那大賢良師在周圍村寨聲望極高,太守也是不敢胡亂抓人,將太平道遣散吧,昨日我與好友出門賞雪,發現周圍村寨,家家戶戶都掛有黃布。”
他這話一說,眾人臉色有些凝重,靠窗戶那邊有人端杯笑了笑。
“隻要咱大燕不亂,大夥何必操這份心思,喝酒喝酒,少說政事。”
經這麼一提醒,不少人回過神來,連連說了聲“對對,喝酒喝酒,這些可不是咱們去操心的,太守、縣尊都不管,那咱們還管什麼。”
“不過太平道倒也挺好,為咱底層人著想,之前還我看到侯爺的三公子,就是那位三公子跟那大賢良師在城外說話呢,兩人像是相交多年的好友。”
“對對…我還想起一件事,聽說三公子可不是一般人呢,往日覺著他不過仗著侯府橫行霸道,可聽我府衙當差的小舅子說,三公子可是會帶兵打仗,八月的時候,殺了不少偷襲侯府的刺客,他當時去收屍,哎喲,告訴你們,拉了整整好幾車屍體出城。”
“你這都什麼時候的消息了,告訴你,前兩月不是有一批糧食進城嗎?官府說是從彆處調來的,我告訴你們,這批糧食說不得是那太平道大賢良師送給三公子的。”
“這三公子當真是三教九流都跟他熟悉……也算是厲害人物了。”
樓外相隔的兩條長街。
兩匹馬小跑過喧囂的街道,不久,出了城門跑在白皚皚的狂野,留下一連串馬蹄印,一直延伸到遠方,然後消失在某片樹林的角落。
積攢雪花隨著地麵微微震抖,搖晃了兩下,積雪‘簌簌’的墜下。
“駕!”
當先一匹戰馬背上,蘇辰揮舞鞭子在空氣抽響,縱馬跑過崖邊,隨後沿著緩坡奔馳而下,不多時,一座柵欄掛滿冰柱積雪的營地出現在視野之中,還有寫著‘董’‘西涼’的旌旗在寒風裡獵獵飛舞。
嗖嗖嗖……
弓弦緊繃,箭矢劃過空氣的聲音,一排排木樁在接連不斷嘭嘭響動中震動,一支支羽箭停留在上麵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