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華夏列祖列宗!
燕國開乾三年,五月。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
中原大地。
分割南北的渾河南岸,這裡是與汾州隔江相望的魏國麟州,北麵戰事已起,江河之上戰船對攻,南岸邊,燕國的一支軍隊已踏了上來,正與州郡兵馬廝殺。
此時各條大道上,到處都是鄉鎮、村落的百姓拖家帶口踏上了躲避兵鋒的逃亡之路。
麟州三郡各縣大戶人家用著牛車、馬車裝載細軟,帶著丫鬟仆人上路,沒了往日身份一般,和尋常百姓一樣擁擠在道路上,陡然響起人聲喧嘩沸騰,遠方一支郡中兵馬,從側旁的田野奔馳而過。
而他們前方,一撥頭裹黃巾,身披麻衣的太平道教徒,兩邊陡然相遇,數量也相差不多,直接在原野上廝殺起來。
突如其來的戰事爆發開來,受到驚嚇的百姓恐慌不已,瘋狂攢動、奔湧,混亂之中,走失的孩童站在路邊哭喊父母,老人拄著拐杖走不動了,可憐巴巴的望著擁擠的長龍,很快他也找不到了家人,然而,逃亡的人潮湧向道路分支的每一處,都能看到附近州郡的兵馬,或頭裹黃巾的教徒手握利刃,或農具成群出沒。
曾經他們聽聞過太平道在麟州傳教,有人加入,有人嗤之以鼻,不過後來教眾在麟州越來越多,有時在城中街道也能看到他們的身影,這些教眾在街上念念叨叨“天降玄水,甘符救厄,黃天顯相,三公既來……”
如今,太平道在前日忽然造反了,三郡之地,四萬黃巾教徒襲擊了官府糧倉,分發窮苦人家,引來官兵圍攻。
反被地公、人公兩位將軍半道設伏,將趕來圍剿的一支支兵馬擊潰,麟州各郡、縣、村莊間,氣氛變得不安,隱隱躁動起來。
各州郡縣接到消息時,緊急的關閉城門,城牆。街道增加不少人手,就連捕快也參與到了巡邏隊列。
然而,他們低估了盤踞麟州一年多的太平道號召力,在擊潰一萬州郡兵馬,各個地方的村莊、寨子、人群聚居之地,湧出更多的黃巾教徒,他們往日都是村裡老實的農人,受著剝削、壓迫,聽到太平道的理念,心裡有了一絲了寄托,縱然接受了黃巾,也從未戴在頭上,隻是放在家中供奉起來。
依舊在田間勞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地方兵馬被擊潰的消息傳來時,不少曾經老實的人,心裡仿佛被點燃了一把火,拿上供奉的黃巾裹在額頭,取過家中的鋤頭、扁擔,浩浩蕩蕩的聚集起來,鄉間的裡正過來勸阻、或嗬斥,隨後對方的屍體被曾經老實的農人吊在了樹枝下。
而做為跟隨三公的黃巾教徒,則在各個村子裡傳訊,村人、佃農,拿了粗陋的武器。率先殺掉的,就是平日裡作威作福的裡正一類。
十九到二十的這兩天裡,聚集起來的黃巾教徒以最快的速度往周圍擴散著,成群結隊衝擊各縣、各鎮。
對於魏國地方兵馬來說,眼前的一切,簡直覺得猶如夢幻一般,平日老實的農人,拿著粗陋的武器,竟不要命的朝他們衝過來。
武器簡陋,可人數上是這些士兵數倍,一眼望過去,到處都是頭裹黃巾的身影,猶如海潮般,狂熱的朝他們席卷過來。
沒有任何章法、陣法,直接硬生生的撞進槍林,然後壓垮槍林。
起先的不解、迷惑,隨著撲擊而來的浪潮,前方不斷有同袍被殺,情緒陡然轉為沛然難禦的巨大恐懼。
這些頭裹黃巾的‘蟻群’不要命的衝上來,鋤頭、扁擔,也有少部分繳獲來的刀槍,瘋狂在人群裡劈砍捅刺,這些地方兵馬被這種氣勢嚇到了,前陣被人的屍體壓垮後,他們開始向後退,然後避讓、互相擁擠,隨後崩潰的向後推搡,擠出陣列,朝後方奔逃起來。
打敗幾支追繳過來的地方兵馬,一眾黃巾教徒像是打了雞血般,更加狂熱,他們衝到村落,號召更多的人加入進來,或者繼續衝擊不斷聚集,阻攔的地方兵馬,密密麻麻的‘蟻潮’衝擊到哪裡,哪裡就會掀起觸目驚心的戰場。
烽煙瘋狂升起,聞訊而來的援兵衝上去,然後潰敗撤走、整隊,再迎上去、再潰敗,根本無法撼動龐大的人潮。
到的二十一這天,烽火由東向西延燒,爆發的黃巾起義,得到許多山頭盜賊響應,他們裹著黃巾也加入進來,龐大如同潮水,當中大多數是農人、小販、賊盜、潰兵組成,一路殺人放火,快推進到麟州相鄰的甘州邊界,此時距離魏都鹿陽所在的陽州僅隔兩州之遙。
甘州刺史當即調遣兵將,集結數郡兵力,合計四萬七千兵馬,在甘、麟交界擺開了陣勢,防止太平道教徒衝進甘州地界。
不久之後,他們望著遠方密密麻麻的人潮隨著三道騎馬的身影過來,向左右退開,低伏身段,那三人身後還有數千身形高大,頭戴黃巾的力士踩著沉悶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