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話在倉惶的隊伍裡響起,衝在最前麵的王宮侍衛奔跑中朝前方城門下一人一馬挽起了箭矢。
呯——
虎頭湛金槍揮舞,飛來的箭矢直接被打的粉碎,一匹白色的戰馬原地踏著蹄子,踩出‘噠噠’的脆響。
城門周圍,火把光唰唰亮了起來,這邊出城的車隊靠近城門約莫十來丈距離,才看清那騎白馬的夏國將領四周有著百餘名輕騎,而他們腳下,正是這城牆守兵。
馬背上的夏國將領陡然一勒韁繩,白馬猛的抬起前肢立了起來,發出一聲長嘶。
獅盔獸帶,銀甲白袍映入所有人的視線。
馬超的聲音咆哮而出“西域小蠻——”
那杆虎頭湛金自手臂抬起直指前方車隊。
“也敢當二臣賊子,勾結外邦蠻人屠戮西域,爾等國王嫌活得太長了!”城門樓下,這道銀甲白袍獅子盔的夏國將領,那聲音若天上神將下凡,響徹這片夜色。
插槍,挽弓。
箭矢帶起風雷聲,嗖的一聲,飛向車隊,直接沒入車簾,又是砰的巨響,一道身影被箭矢帶著,從車廂後麵倒飛出來,插在地上。
馬超收弓,回頭輕聲吩咐“將消息傳出去!就說巨坎國被夏國軍隊襲擾!”
“是!”
令騎飛奔而出。
……
大雪山中段,夜蘭國南郊一百七十五裡,那支西來,有著赫赫凶名的蠻人軍隊紮營在一處綠洲附近。
此時已經是十月中旬。
退守這裡將近半個月,薩波早已沒有剛來之時,勢如破竹的意氣風發,除了攻城那次與夏國軍隊較量了一番,這半月裡,又打了幾仗。
幾乎都是輸。
對方用兵明顯高出他太多了,何況對方全是騎兵,來去如風,並不與他正麵較量,隻要出營,他們就會來襲擾營地,在綠洲水源下毒。
眼下,他隻能耐心等待前去與夏國皇帝見麵的使者帶回好消息。
如今一想,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陷入被重重圍困的境地,想要離開,幾乎已經不可能辦到。
如果對方不答應議和,那他……就隻能選擇投降。
薩波並不擔心對方不會接納自己,和自己麾下這幫英勇善戰的金薩部落士兵,戰績就擺在這裡,哪個皇帝不喜歡有這麼一支凶殘的軍隊?
這半月以來,一邊等著消息過來,一邊考慮糧秣的事。
軍中儲備的糧食逐漸短缺,不得已之下,薩波開始讓麾下士卒悄悄捉拿烏戈離、巨坎國的士兵,當做糧食應急。
他起初答應聯盟,其實很大程度上,就是將對方當做攻城的消耗,以及儲備糧來考慮。
至於是否引起這兩個西域國家的士卒恐慌,不是他考慮的問題,而是甩手給那個叫奴丹的烏戈離使者,讓他去安撫和圓謊就行了。
原以為這件事可以拖延到使者帶回消息,可另一個消息,卻一步過來。
——烏戈離、巨坎兩國被夏國軍隊的騎兵襲擊。
“什麼時候的事?”
“消息是今日早晨送來的,烏戈離、巨坎兩國的士兵已經坐不住了。”
儲備糧的事或許還能讓烏戈離的那個使者去安撫,可這件事恐怕是壓不住的。
“去找那個叫奴丹的西域老頭過來……”
“是薩波首領!”
帳簾掀開,身材高大的蠻兵提著斧走了出去,薩波揉著滿臉濃密的毛發,坐回地上的皮毛,盤著腿思索對策,還沒想出一個妥善處置的辦法,剛剛離去的蠻兵急匆匆的回來。
“薩波大首領,出事了!”
薩波猛地抬起頭,已經隱隱意識到了什麼。
“那西域兩國的士兵……”
他還沒說完這句,那邊傳訊的蠻兵已經將話接上。
“他們殺出駐紮的營地,我們的去攔截,發生衝突,打起來了,許多這邊的土著正在四處潰逃……”
薩波咬緊牙關,目光凶戾到了極點。
他站起身,朝那蠻兵發出命令,讓外麵的士卒儘可能的驅趕這些土著士兵回營,殺死的就將屍體收斂,做成肉乾。
待人領命出去,他又想起了與他幾次交戰的那個騎紅色戰馬的夏國將領。
對方看自己的那種眼神,很熟悉!
仿佛就像是在看死人一般,如此一想,他忽然明白,派出去的使者恐怕是等不到回來了。
那騎紅馬的夏國將軍隻是在這裡拖延他,對方還有另外兩支騎兵襲擊了烏戈離和巨坎,然後引發這裡的混亂,剪出自己的羽翼。
一切都是連環計策。
而自己竟然毫無防備和察覺。
“整合兵馬,立即撤離這裡!”意識到不妙,薩波提上他那口凶悍的大刀,走出帳篷,朝外麵的蠻兵發出雄壯的呐喊。
……
距離這片綠洲五十裡,一片煙塵席卷天空,一支支一隊隊騎兵,猶如沙漠裡的洪流奔湧而來。
一同奔行的還有,夜蘭國組建的駱駝騎兵,一個個身手矯健的女子在駱駝背上,檢查弓箭、長矛。
遠方,一紅一白兩道身影,在馬背上發出了將令。
傳令的騎兵,放聲呐喊。
“奉大夏天子令,誅殺一切蠻人,包括烏戈離、巨坎兩國士兵,凡聚集此處,身攜兵器之人,格殺勿論!”
金戈鐵馬席卷而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