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西方之地在最近的兩年時間裡,一直處於戰火、瘟疫、饑餓之中。
曾經的繁榮在蔓延的戰火、猙獰的鐵蹄下化為烏有,田地荒蕪長滿雜草,一棟棟房舍被大火吞沒,變成殘垣敗壁灑落在風雨之中。
這片土地上曾經生活的百姓,也在戰火中絕大多數的流離他鄉或者遷途裡慢慢死去。
直到薩克普魯特帝王的頭顱被砍下來,一切都塵埃落定了。
秋風吹黃了原野和山麓,在布滿馬蹄印、車輪印、人的腳印的道路上,是許許多多驢車、駝隊從遠方過來,帶著木輪的呻吟、駝鈴聲經過這片破爛的道路和原野,前往那邊破敗的城池。
濃馬城終於又熱鬨了起來。
進入深秋之後,有許多大夏西州來的商旅帶來了大量的食物和酒水,猶如久旱逢甘露,原本思鄉心切的西征軍上下,總算恢複了一下。
這些商販同樣也從東麵帶來消息,還有更多的西域商人帶著貨物過來。
同時,西州夜蘭國伊塔絲女王另帶了一批輜重從西域北道啟程,大抵會在這個秋末踏足這座濃馬城。
濃馬城。
漸冷的秋風裡,是靜悄悄的街道,以及巡視的東方士兵,躲在四處的濃馬城百姓經過十幾個夜晚,漸漸熟悉了這些有序的腳步聲,反而讓他們覺得心裡感到安寧。
之後,在會歐非羅語的薩摩翻譯的喊話下,不少濃馬百姓選擇走出陰影,歸降來自東方的帝王。
可惜城中許多貴族帶著屬於自己的財富,在疫病剛興起時離開了濃馬城,無法見證這一幕了。
或許在下一個春天的爛泥裡,能從淤泥當中看到他們身上幾縷奢華的布帛絲線。
城中的濃馬百姓,人數並不多,在遭受了征兵和瘟疫的施虐,還活著的人終於可以深秋的陽光下走動了。
做為投降,並分得一些食物的濃馬城百姓,試圖薩摩人翻譯的勸說下,走出濃馬西麵城牆,四處尋找灑落各個地方的歐非羅子民,將東方軍隊帶來的善意,告訴他們,一起前往濃馬城請求投降。
歐非羅整片大陸,已經完全處於戰火之中,歐非羅西部海岸線的百姓,此刻都在往東遷移,中部的歐非羅軍隊和城池,正被一夥東方騎兵牽製。
對於逃難的百姓而言,尤其是在君王已死的情況下,對方帶著善意願意接受他們投降,或許是保命最好的機會。
然而就是這樣的局勢裡,一部分位於歐非羅中部至東部,靠近濃馬的百姓大多數朝濃馬城遷移。
另一部分的人在做出艱難的選擇,留下來,他們就要協助城中士兵守城,與西部海岸殺來的東方軍隊戰鬥。
若是選擇逃離,則逃進北方或南方的山脈裡,熬過一個冬天,等到春天到來,他們再回到城中。
分化歐非羅人的抵抗行動裡。
薩摩皇帝阿達爾是最為積極的,薩摩帝國在薩克普魯特帝國的進攻,早已瓦解。隻剩幾個城邦勉強維持帝國的顏麵。
想要恢複祖先榮光,隻有緊跟東方君王的腳步,號召殘存下來的歐非羅人,放下敵視,將戰爭的始末告知這些愚昧的百姓,讓他們知道是薩克普魯特先招惹的塞力斯人,才有出現了這樣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