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郎此刻也是沉默,帶出來的幾千兒郎,如今隻剩下千餘。
而且,現在也被官兵包圍了起來,繼續下去一個都跑不掉。
“唉……投降吧!投降了!還聽我命令不?”
萬般無奈之下,祖郎隻能喊了一聲。
見那邊沒有動靜,少不得破口大罵起來。
聽到自家大帥的命令,山民們首先是不敢置信,到悲哀的發現事實,最後頹然放棄抵抗。
“祖郎,我們來一個交易怎麼樣?”孫暠上前,“我即將上任涇縣令,上任後,我為你們寨子的所有人登記戶籍,條件允許就給你們田地。就算條件不允許,我開作坊也優先雇傭他們。作為代價,你到我麾下聽用,如何?”
他算是看出來了,祖郎很看重這些山民。
這種舉動,可不是山大王應該有的。
漢末嘛,世家豪族各種剝削百姓。
再加上天災人禍,百姓要麼造反,要麼逃荒,要麼在逃荒的過程中造反。
說不上誰對誰錯,孫暠看中的,是怎麼樣對他才有利。
“……隻要你說到做到,祖某無話可說,但憑差遣!”
祖郎看了看孫暠,確定他是認真的。
又看了看跟隨自己的部下,最後長歎一口氣說道。
“你以後跟在我身邊。若我不履行承諾,隻管過來找我算賬!”
孫暠上前,親自為祖郎鬆綁。
周圍眾人本要勸說,孫暠卻搖了搖頭。
直至鬆開繩索,祖郎也沒有暴動的意思。
“那我且看著!”祖郎活動一下手腳,向孫暠就是一拜,“屬下拜見主上!”
黃蓋等人也是正好過來,見到祖郎居然投降,倒是詫異。
不過還是保持著戒備,隻要他有些許異動,立刻上前將其製服。
隻是他們還是小看祖郎,或者說小看了他對這些山民的重視。
隨他落草的,大多都是他的鄉人。他帶頭落草,死了就死了。
可下麵那些鄉民,自己看著長大的兄弟,甚至有血緣關係的親戚,總不能讓他們跟著自己受苦。
反正就如同孫暠所言,如果他能履行承諾,誰希望頂著一個賊人的身份?
若他不能履約,自己再出手便是,反正橫豎都是要死!
半個時辰之後,一行人來到祖郎的山寨,祖郎一吆喝,大門就開了。
待他說明緣由,大軍進去接管營寨,姑且在這裡小住一晚。
休息的時候,岑溪倒是想要找祖郎再打一場。
可惜後者沒同意,自家的鬼頭刀被砍壞了,沒有趁手的武器。
岑溪就算想要找回場子,也不好和手無寸鐵的人打,於是隻能作罷。
休息一晚後,孫暠帶著整個寨子,數千人開始下山。
寨中的男丁,至少已經陣亡三分之二。
也沒幾個老人,更多是婦孺。
倒是有人想要留下,隻是孫暠沒有允許。
給他們在這裡落草為寇?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尤其女多男少,若周圍山民動了歹念,留下來的這些人也不安全。
最後還是祖郎出麵,勒令大家跟上,這才解決問題。
孫暠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祖郎’隻是匪名,祖郎真正的名字叫祖衝。
想想也是,這年頭誰家名字用‘郎’的,說是本名,不如說更像是小名。
如此又走了三十裡山路,前方豁然開朗。
群山之中出現一片盆地,而涇縣就坐落在這裡。
自山上往下看,涇縣西南一大片良田,阡陌交通,隱約還能聽到雞鳴犬吠……
就突然有種,這裡就是世外桃源的錯覺。
“涇縣,我來了!”孫暠高呼一聲,振臂高呼,“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