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那無限和藹的目光,四人立即恢複了原樣,他們驚愕,他們慌張。
“這是哪?”
“我怎麼跪著?”
“你們怎麼在這裡?”
“我怎麼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他們急切地看四周,想要找到喚醒記憶的鑰匙,夏秋的車在他們麵前開動,往前去了,他們沒有反應。
車上,夏秋感歎自己對能力的巧妙運用。典當需要對方同意,但他可以用近乎強迫的手段,讓對方心甘情願地同意。
隻要他想,整個人類世界都是他的玩物。
他看薑若螢。
螢司機在後視鏡裡注意到了夏秋的視線,她汗毛聳立,背繃得筆直。
“放鬆點,認真開車。”夏秋對她說。
“好。”薑若螢放心下來,對夏秋的畏懼更深一層。
夏秋揉揉額頭。血氣方剛的少年郎,沒在社會裡經過浮沉,事業心很弱,他們最關心的,是像薑若螢這樣的美人兒。
夏秋剛剛在想,隻要他願意,他可以輕鬆地操作薑若螢,讓這在小說裡一定是大學校花的人兒,戀上他,迷上他,變成他喜歡的形狀。
薑若螢體內短暫暴漲的恐懼與狂跌的喜歡,讓他冷靜下來。
本雅明認為,原真的藝術品裡,擁有著無形的力量,這股力量稱為靈韻。印刷和複製會讓靈韻消散,讓作品不再崇高。
聽起來有些荒謬,有些迷信,夏秋卻有彆樣的感受。
他想,薑若螢便是自然的原真藝術品,他如果任意操作,任意玩弄,薑若螢便遺失了她的不可替代與崇高,他也就無法在薑若螢身上得到情感的滿足。
不會有人會對一個玩具產生玩樂外的情感。
也是因為這“靈韻說”,夏秋一直在規避一件事,——調整自己。
用剛剛的情形來說,他取出自己敵意,往雙眼裡塞和善和威嚴,來教訓一下跟蹤者,完事立即恢複了原樣。
高中知識除外,知識這個整體都除外,因為知識可以通過學習獲取,他隻是節省了學習的功夫。
主要是知識太好用了。
“夏爺爺,要進去嗎?”薑若螢的聲音很輕,第一個音尤其小心翼翼。
再過一條街,就是臨溪公館,薑若螢在裡麵有一套房,車牌登記過了,可以無阻礙地進入小區。
這小區是薑家集團的資產,薑若螢也給了文乃蓉一套,文乃蓉沒有收。
小秘書剛正不阿,拒絕了薑若螢的賄賂。
“進去吧。”夏秋懶得走路。
薑若螢在距離目的地兩棟彆墅的地方停下,夏秋自己走回去。
物業有小車,可以接送,但夏秋不習慣坐陌生人的車。
月從雲後麵出來了,銀盤樣的影子映在湖麵,把整片湖照很明亮。
彆墅在銀色的湖邊,氣氛很靜謐。
看到湖,夏秋想到讓自己住院好幾個月的“車禍”。
儘管他還有些感激這份車禍,說不清他那看不見摸不著,但能操作人體感念的器官,是不是因為這禍事長出來的,但該查的事情還是要查一查,看看到底是哪個混蛋騎自行車撞了自己。
他推兩扇門進家,伊月坐在大客廳書架前的沙發上,看一本書,聽到聲音,抬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