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口氣說了十幾種味道。
直到——
“閉嘴。”
陸可為兩個字,生硬的打斷了她的話。
他將手臂從她的手中抽出來,扶著牆麵朝前走,都沒再回頭看她一眼。
謝雪桐一直等到陸可為消失在走廊的浸透,眼淚才從眼眶裡滾落下來,他這人怎麼能這樣呢。
這段時間,在病房裡,她每天都怕他悶,變著方法的想要給他逗悶子,還特彆去武校,把陸師傅給請來看過他。
這麼久了,她還以為他終於對她的態度有改觀了,她終於不那麼討厭人了。
她給他買糖,他不要就算了,他還吼她。
謝雪桐越哭越覺得心裡委屈,越是委屈就越生氣。
她氣衝衝的跑到了病房門口,她想要轉動門把,想要進去問他為什麼要吼她。
可手都放在門把上了,力氣卻又忽然變小了。
她輕手輕腳的推開了門。
陸可為躺在病床上,睜眼看著天花板,就算謝雪桐轉動門把進來,他都沒有轉動一下眼珠。
謝雪桐走到自己的陪護床邊,側身躺下來,一雙還含著眼淚的眼睛眼巴巴的望著另外一張床上的陸可為。
過了許久,她才咕噥了一聲“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喜歡吃糖,我以後不給你買糖了。”
陸可為沒有回應。
謝雪桐又說“但是醫生說了,你現在抽煙不好,你彆抽煙了……”
她依然沒有等到他的回應。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可為才移動了一下幾乎已經完全僵硬的脖頸,看向陪護床上縮成小小一團的謝雪桐。
她睡著了,眼睫毛上還掛著眼淚。
…………
第二天,馮瑞芳從特護病房轉移到了普通病房。
人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
身上的各種儀器也沒有撤去。
於佳薇又在病房裡坐了一整天,這樣近距離的看著媽媽,就比隔著那一層厚厚的玻璃要好的多了。
她可以握一握她的手,可以把心裡想說的話跟她講。
下午的時候,謝芷愛和謝英波來了一趟。
他們來的時候,於佳薇不在病房內。
謝芷愛叫保鏢把禮品盒放在桌上,又叫謝英波把花束放在床頭。
旁邊站著一個專門負責接待貴賓的小護士,笑容可掬,“剛才這位病人的女兒還在,這會兒應該是出去了。”
謝芷愛看著病床上的人,想起來還是幾天前,在謝家大宅中見到的時候,她就算是蒼白懦弱,卻也不似現在這般。
人躺在病床上,就像是一下沒了生命生機,隻靠著儀器才能繼續在這個世上生存下去。
她問一旁的護士“她醒不過來了麼?”
護士說“植物人,隻能依靠儀器了,醒過來的幾率很小了。”
謝芷愛歎了一口氣。
護士接著說“這位女士已經算是命大了,昨天那個貨車司機從icu直接挪到太平間去了,那個轎車司機更是當場就死了,她能留下一條命,都是老天可憐了。”
謝英波說“那真是命大。”
就在這時,病房門從外麵打開了。
於佳薇手裡端著一個接了熱水的水盆,看見謝英波的一瞬間,臉上的表情瞬間就變了。
“你們來乾什麼?”
於佳薇向後退了兩步,“你們先出來,我有話說。”
謝英波看了謝芷愛一眼,先走出來,“什麼事非要出來說?”
話音未落,於佳薇已經將手中接了滾燙熱水的水盆朝著謝英波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