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到如今,他也沒必要瞞住。
當即將昨夜各種嘗試不能成功,早上不死心又在廚房嘗試的經過原原本本講述了一遍。
聽完這番講述,田不易繃緊的麵容展露出了微笑。
“玉清境三四層之間雖有溝壑,但最初修成並無明顯的異樣,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一旁的田靈兒趁著母親含笑望向杜必書,趕忙再次插口“六師兄,你打算修煉什麼法寶?”
“法寶?我還真沒有想過。”
瞧見母親又有了回頭的跡象,田靈兒趕忙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要不,你也學大師兄練劍吧!”
蘇茹又一次將女兒按回座位,臉上掛著欣慰的微笑,與田不易一般無二。
徐渭熊笑道“不急,過幾日你下山遊曆,路上好好琢磨便是。
你們師父的脾氣都知道,他不會逼你們選擇仙劍。
其實……仙劍不仙劍的,真的無所謂,隻要是彆犯賤就好。”
在場眾人“……”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隻是——
徐渭熊的一番話,在場人都是始料未及。
就連田不易都是一臉的古怪,但他還是輕咳一聲,將大家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老六,宜早不宜晚,三日後你就下山遊曆吧。”
“師父,各位師姐師妹組團下山遊曆了,我走後廚房這邊沒人,小師弟還沒長大……”杜必書壓住心頭的欣喜,眼中又有幾分不舍。
“嗯?你為何提起老七?無妨,先讓老五頂著,過兩年再由老七接手。不管是誰,都比你做得……”
田不易話說到一半,就被蘇茹的一聲輕咳打斷。
“好啦,大家吃飯吧。”
結束了當前的談話,田不易率先伸長竹筷,夾起桌上的小菜放進嘴裡。
其他人也不再說話,各自去夾麵前的菜肴。
對於杜必書的廚藝,所有人已不抱太大的期待,隻是習慣性入口、慢慢活動牙齒咀嚼。
勉強還能湊合罷……
“嗯~~”
一刹那,所有人的嘴巴同時停住了咀嚼,好像在這一刻被上天按下了暫停鍵。
之後,眾人的表情如出一轍,起初是麵皮僵硬,再是皺眉,緊接著雙眼翻白,最後是齊齊彎腰往腳下乾嘔狂吐。
呸呸呸……
一連串此起彼伏的怪響在膳廳出現,足足持續了十息之多。
又是不約而同地摸向桌上的水杯,向嘴巴裡狂灌水,同時也將滿眼的怒火往杜必書的位置傾泄。
連杜必書自己都不例外,眼皮下撩,瞧向自己顫抖的雙手。
“杜必書!”
“杜必書!”
……
所有人的怒火噴湧而出,吼聲中帶著咬牙切齒。
一向注重儀態的田不易兩口子,更是蹭地一聲從桌前站起,顫抖手指指向了某人。
“你、你、到底放了多少鹽?”
“老六,你想齁死我們嘛!”
隨著這兩聲討伐話語,一眾弟子都是擼起了衣袖,摩拳擦掌般瞪著他。
麵對這山雨欲來,杜必書再往嘴巴裡灌了兩口水咽下,瘦臉一片煞白,聲音乾澀地做著解釋。
“咳咳,我說‘失誤’,大家……大家都信嗎?”
“信你個鬼,給我揍他!”蘇茹如是說。
“老六,明天你就下山,大竹峰你彆待了……”田不易梗著脖子吼後,忙不迭又抓起了水杯。
有了師父師娘的表態,其他人再也不客氣,鬼哭狼嚎般跳了起來,一齊掄拳砸向躲進桌底的杜必書。
一時間,膳廳內響起了極其誇張的慘嚎、拳拳到肉的悶響,還有男女老少的‘怒吼’,久久不息。
幾欲繞梁三日!
……
次日清晨,在大竹峰眾人‘不舍’目光的注視下,鼻青臉腫的杜必書一步三回頭地往山下走去。
沒有仙劍十虎的相送,也沒有江山筆的搭載,隻能邁動雙腿步行。
走了很遠,回頭。
杜必書還能看到眾人依依惜彆的揮手送彆,好像在喊著‘一路順風’。
轉過了一道林間彎路,身後的人影再也不見,杜必書留戀的步伐登時變得歡快起來,口中還在不自覺哼著小曲。
那是再尋常不過的鄉間小調,輕鬆通俗。
……
大竹峰一間院落,王婆與怨靈王富貴,經過玄天利用浩然正氣淨化,如今已看不到一絲怨氣,在書房中讀著收集而來的無數典籍。
同時,浩然正氣訣前兩層的修煉功法,都傳給了兩人,讓兩人修煉。
又是一月過去。
青雲山,大竹峰。
遍山竹林悠悠,廳堂屋舍依舊。
這日清晨,張小凡照例帶著柴刀,與蕭瑤一起去後山做功課。
一年前,田靈兒就完成了砍黑竹的功課,去修煉各種法術和神通。當然,有時她閒來無事,也會跟他去黑竹林一同玩耍。
入門已經兩年,可張小凡還是不能突破玉清境第一層,雖然各位師兄師姐一直都在安慰鼓勵,他還是有些氣餒。
好在這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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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師姐的寬容和照顧,讓他漸漸淡忘了草廟村慘案的憂傷。
上得山,來到那片黑竹林,張小凡剛要彎腰去砍麵前的一根黑竹,忽地眼前一花,一道人影自空中落下。
一襲發舊的葛布道袍,麵容精乾,臉上堆著和煦的笑容。
“啊?六師兄!你回來了!”
張小凡登時歡喜呼喊出來,柴刀隨手扔到一邊,上前雙手拉住了杜必書的衣袖。
“當然嘍,這不剛剛上山,估摸著你還有功課要做,就繞過來看看。”
杜必書笑嗬嗬地打量一下師弟,多少有些感慨。
……
晚宴
見到杜必書與張小凡一起歸來,呂大信滿麵歡喜地多炒了兩個菜,現在都端上了飯桌。
一眾師兄弟俱是麵帶笑容,若不是因為師父師娘師叔在場,早就一齊圍上去摟抱打鬨。
“老六,沒想到你一走就是一年半,雖然耽擱了半年,平安回來就好。”
“是啊,你師父最近可是念叨你好幾次,甚至都找去朝陽峰、讓他們下山遊曆的弟子幫忙留意……”蘇茹也在一旁幫腔。
“咳咳,”田不易輕咳一聲,岔開了話題,“老六,你煉了什麼法寶回來?”
聽到這兒,一眾弟子立刻跟著起哄,讓他拿出來給大家瞧一瞧。
離杜必書最近的呂大信和張小凡,乾脆半偏身軀,瞧向了他未曾離身的包袱。
飯桌上一片歡騰。
杜必書不由心中打顫,但還是努力壓下恐慌的情緒,在臉上擠出了滿滿的笑意,站起拱手。
杜必書訕訕一笑,掀開了包袱的最後一角。
三顆滴溜溜亂轉的骰子,終於展現在眾人麵前。
眾人頓時石化。
噗嗤!
田靈兒最先反應過來,捂住嘴巴嬌笑起來。
其他人也即刻醒過神來,之前的驚詫儘數化作哄堂大笑。
離得最近的呂大信乾脆趴在桌下大笑,整個飯桌都是一顫一顫般抖動。
“六師弟,你不會煉這法寶前,剛巧去搓了兩把吧?”
“哈哈,不一定,說不定專門在賭坊煉製的?”
聽到宋大仁和何大智兩人的話,其他師兄弟都是讚同地點頭,可哄笑聲從未中斷。
田不易好不容易湧起的滿意神情逐漸消失,一張胖臉漸漸向醬紫色轉變,眼眸中也生出了惱怒。
“不肖之徒,你……”
他剛要站起怒斥,就被一旁的蘇茹再次拉住,還遞過去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
“哼,吃飯!吃過飯,老六你單獨留下。”
田不易一甩衣袖,開始抓起麵前的碗筷,往嘴巴裡送著飯菜,瞧他咬牙切齒的模樣,分明極度不爽。
不爽的也隻有他。
其他人倒是出奇的歡樂,喜笑顏開,仿若這是一年來他們最開心的一次晚宴。
……
修煉無歲月。
同門遊曆歸來掀起的熱鬨,很快平息下來,大竹峰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白日去後山的竹林練劍,晚上修煉打坐,每隔十天半月也會下山一趟,采辦以及行事刑法之權。
這一天,田不易去了通天峰一趟,隨後七脈會武參賽人數由四人增加至九人,在宋大仁的帶領下,蕭瑤、田靈兒三人將消息傳達至各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