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乾抖動衣衫,震飛沙粒
“這麼大的份,已經有好幾年沒有碰到過了吧?”
“是啊。”
李寶信手持彎刀把一頭從山洞衝出了的野獸撂倒在地,拖拽著屍體來了個鳩占鵲巢。
周甲隨手施展了一個源術,散去洞內的異味,同時把洞口封住。
“看情況一時半會停不下,先休息休息。”
“嗯。”
“也好。”
三人在洞內各自尋了個位置,盤膝跌坐。
“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李寶信隨手把彎刀插在麵前,方便隨時取用,口中輕歎
“還早。”
苗乾倚著石壁,從身上摸出個根莖放在嘴裡咀嚼
“黑暗族裔一直在前線集結,目前還看不到退縮的跡象,怎麼著也要有五六年的仗打。”
“五年又五年,如今已經十幾年了。”李寶信搖頭。
“嘿嘿………”苗乾輕笑
“這才多久,當年地窟人從前線搬遷,可是足足花了九十三年,用
了四五輩人時間。”
“你還年輕,有的時間可以熬。”
“不像我們……”
說著,看了眼閉目修行的周甲“周兄還是那麼勤奮。”
對於周甲的勤奮,他是即佩服又不解,到了他們這等年紀、修為,苦修已經用處不大。
隻能說,對方已經養成了這種習慣。
李寶信也習慣了周甲的沉默。
一起巡察已有十幾年,除了休息時間,三人絕大多數都在一起,彼此的性情也已了解。
李寶信年輕衝動,卻非一無是處。
實力、悟性、天資都不差,經由十餘年的磨礪,浮躁的性子也沉澱下去,未來可期。
苗乾給人的感覺日子過得很苦。
每次巡察得到的功績,都會兌換地窟人所需的物資、秘法、技術,送到地窟人所在。
堂堂一位四階白銀,不舍得吃、不舍得穿,每一分收獲都精打細算,讓人有些無語。
李寶信敬佩他對族人的態度,卻並不十分認同。
至於周甲……
十幾年來,這位的話最少。
但每次開口,不論是談及武技、源術,還是風俗異聞,都直點根本,讓人為之歎服。
尤其是對於修行之上的關竅,更是高屋建瓴。
簡簡單單三兩言,就能把兩人想不通、看不透的問題解釋的清清楚楚,乃至推演出更深奧的東西。
久而久之。
他感覺下次休息,已經可以嘗試觸碰四階層次,而按原本的速度,理應還要幾十年。
這位周老雖然修為不是很高,但境界高深莫測,對於武道、源術的理解更是驚人至極。
據說。
他曾博覽群書,妄圖自創一門頂尖傳承。這點兩人並不懷疑。
畢競入手的功績,周甲除了留下一部分攢起來兌換廷壽寶藥,大部分都會換成書籍。
各種各樣的書籍!
對方這些年看的書,李寶信自問自己一輩子也未必能看完,更彆提徹底理解其中的內容。
不止境界。
對方的實力同樣了得。
除了靈言術、風雷天書,還要一門旁人不知道的天聽地視之法,可提前察覺到不對。
也正是因為周甲的此能,他們一行十幾年還從未遇到過真正的危險。
一天天過去。
外界風沙,也開始出現頹勢。
“嗯?”
這一日,正自修行的周甲睜開雙眼,目露詫異,更是透著股嚴肅
“有人過來了。”
“小心!”
“哦!”
苗乾、李寶信聞言,下意識做出反應。
『小心』這兩個字,在周甲口中可不常見。
苗乾單手輕按地麵,一層石質顏色朝身體蔓廷,不過眨眼功夫,就把他整個人儘數覆蓋。
石化術!
呼吸、心跳暫停意識沉寂,就如一塊岩石。就算是身在一旁的李寶信,若非是親眼所見,也不會發覺這裡竟然有著一個大活人。
把一門平凡無奇的石化術修煉到這等境界,除了苗乾自身的努力,應該還有彆的原因。
他則是取出一件鬥篷,往自己身上輕輕一蓋。
鬥篷當即化作透明,與周圍的環境相融,直至連同李寶信自己,一起在場中消失不見。
相較於兩人,周甲的手段則較為普通。
他屈指輕點地麵,氣息沉寂,好似冬眠的長蛇,精氣神的波動一點點消失在感知中。
“呼………”
外界風沙依舊。不知何時。
一道黑影洞穿風沙,落在峽穀之中。
“德裡克!”
“德裡克!”
“……”
黑影從身上取出一個海螺,對著海螺開口,聲音在空氣中回蕩,肉眼可見的音波朝著四下湧去。
片刻後。
一道虛影出現在附近。
“嗚………”
虛影扭動身軀,顯出真容,赫然是一頭身高足有六七丈的巨人。
巨人披著件暗褐色長衫,頭生六對詭異眼眸,雙臂伸展,陰影好似一座小山般垂首朝著下方的黑影看去
“你叫我。”
“……是。”
七階強者的氣息撲麵而來,讓黑影身軀一顫,差一點癱倒在地,他艱難抬頭,低聲道
“主家讓我送信,讓您去一個地方。”
“信哪?”
“在……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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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顫顫巍巍微微開口,從身上取出一封信箋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