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盈走過去看瓜爾佳氏,她的小臉上都是汗,她問樂盈“皇貴妃娘娘,我會沒事的吧?”
“一定會的。”樂盈萬分肯定地說。
曆史上的和嬪就是個長壽之人,所以瓜爾佳氏會沒事的。
“你想吃什麼?”
瓜爾佳氏道“我想吃娘娘上回給我送的巧克力。”
“好!”
樂盈吩咐李金忠趕緊回去拿巧克力。
瓜爾佳氏的漸漸適應了陣痛,吃過一塊巧克力後,閉著眼睛睡了。
穩婆輕聲說“白天還好,等到了晚上才會真正開始痛。”但這就是生孩子所必須經曆的一個過程。
樂盈唏噓,緩步退出內室,這才有功夫問采薇等人,“為什麼突然見血了,可有什麼隱情?”
采薇咬咬唇,“我們主子在花圃遇到了高答應。”
“然後?”
樂盈在這宮裡這麼多年,她是從沒見過什麼把懷孕的妃子推到,或者下藥打胎之類的宮鬥手段。
哪個妃子出門身邊不帶著一群人啊,再有就是在後宮下打胎藥,更是不可能!後宮是皇帝的家,妃子們之間互相有機會下藥,那就證明宮裡的食品安全問題有疏漏,一國之君也有可能被人下藥。
難道皇帝不在乎他自己的人身安全嗎?所有的食物都是經過禦膳房與禦膳茶房出來的,由誰經手清清楚楚,根本沒有下藥的機會。
另一個重要的原因則是滿人後宮的嬪妃都是出身八旗,或者內務府包衣世家,要是被查出殘害嬪妃,整個家族都要倒黴。
除非是像漢元帝那樣的昏君,默許縱容趙飛燕趙合德姐妹殘害嬪妃皇子。
采薇欲言又止,“我們主子賞‘南朝粉黛’時,高答應恰好也在,她的人卻要剪掉那幾株盛開的‘南朝粉黛’,還說這是皇上賞給她插戴的花兒。我們主子就讓先她不要剪,高答應則說我們主子違逆皇上的聖旨,故意刺激我們主子,我們主子經受不得激,回來後就見紅了。”
樂盈不會輕信采薇的片麵之詞,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等瓜爾佳氏生下孩子,其他的押後再說。
她隻說知道了,然後交代聚香院的人好好照顧和嬪,就回了珠蕊院,不一會兒高答應的侍女求見。
這位侍女同樣是為她們主子伸冤來的。
她先描述了一下當時的情況,前半部分基本上與采薇說的一致,對於那幾株花兒,一個人不許剪,一個人非常要剪,後半部分略有不同。
侍女說她家主子隻是憑皇上的旨意辦事,並沒有衝撞和嬪,反而對和嬪很恭敬,但是和嬪罵了她一句“賤婢”!
她家主子也是正經人家出身,與和嬪一樣俱是皇上的嬪妃,憑白受此大辱,回去後驚了胎氣,已經請過禦醫了,現在臥床養胎。
忘了說,高答應如今是有四個多月身孕的人。
現在的情況就是兩個孕婦為了“南朝粉黛”產生了糾紛,兩人的說詞大體差不多,但細節有偏差,采薇與高氏的侍女各自偏向自己的主子。
孕婦體內的激素不穩定,由此導致情緒容易出現波動,高氏不乏有隱晦的挑釁之舉,瓜爾佳氏也未嘗沒有以勢壓人的心機。
但瓜爾佳氏犯了一個最大的錯誤,她不該當麵罵高答應“賤婢”,她這就相當於罵人家的祖宗了。
假如高答應不是漢妃出身,而是正經滿洲八旗出身,她絕對不敢這麼罵人。
滿人的宮廷,即使是一個小宮女,大多都是有根基的,人家的祖上不缺有能耐的人。
高答應明麵上的身份是漢軍正藍旗包衣出身,而且她與瓜爾佳氏身份上都是嬪妃,隻位份不同,瓜爾佳氏無權這麼罵高答應。
就是皇後也不可能當麵指著後宮嬪妃罵“賤婢”,整個宮裡隻有皇帝一個人可以這麼罵。
瓜爾佳氏犯蠢了,這下子被人抓住了把柄。
皇帝的舊愛與新寵“battle”,隻怕高答應這位新歡要占上風。
想想當初的惠宜德榮四妃,樂盈不禁感歎現在的小年輕們宮鬥起來一點都不穩重。
樂盈不做審案的包公,她度量著彩霞園的吃蟹賞桂宴應該差不多結束了,於是親自去清溪書屋,把這事稟告給皇帝。
玄燁皺眉聽完整件事,立刻吩咐梁九功,“讓人去把和嬪與高氏兩人的侍女關押起來,你來審訊她們,務必明日給朕一個答複。”
樂盈急得不得了,玄燁問她,“怎麼了?”
她道“和嬪與高答應的侍女是要審訊,但不是這個時候,和嬪現在生孩子,要是知道采薇被抓走,肯定會害怕的,不如等她生完孩子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