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是姓王的錯了呢?那姓謝家的羊三番五次去吃彆人家的莊稼,難道還有理了嗎?”
“吃莊稼是莊稼,大可去問養羊的人家賠銀兩,這會兒害死了人家的羊,就是有理也變無理了!”
“就是,這給莊稼下藥故意要死謝家的羊和動用私刑有什麼區彆?”
“平日裡鄰裡鄰舍的,難保自家雞,自家牛羊吃了彆人家的莊稼的,這也是防不勝防的,賠莊稼銀子就好了,這藥死了家畜,可不行,王翠花必定要定罪,日後萬一有個仇家故意引著孩子去吃他家下了鼠藥的果子,難道還說給自家果子下藥無罪嗎?”
王翠花聽著外邊百姓之言,連連磕頭道“縣太爺,我冤枉啊,我給自家莊稼下藥,算什麼動用私刑?”
趙珩頭大不已,唉聲歎氣。
陸宛芝起身走到了趙珩跟前道“王翠花,你是不是明知謝紅娟的羊來吃你家莊稼,而下的鼠藥?”
王翠花道“是,我做人坦坦蕩蕩,我這也是沒法子而為之的,剛結的葫蘆茄子,眼看著再過十天半個月就能豐收了,全被她家羊給吃了!”
陸宛芝道“既是如此,你下藥一事由不得你推脫,你得賠償謝紅娟三隻羊,共計一百兩銀子。”
王翠花聽聞此言,嚇得臉色慘白道“青天大老爺,一百兩銀子可供我一家老小七口人好好得活五年了,我這日夜織布,也不過就是賺來一兩銀子一個月,這一百兩銀子我要賺十年呐!
我哪裡來的這麼多銀兩啊,青天大老爺,您不公呐!”
謝紅娟洋洋得意道“哪裡不公了,我覺得公道的很。”
門口圍觀的百姓們又都紛紛道“怎麼女子都可以上公堂了?這判是怎麼判的?謝家的羊先去吃的人家莊稼,這莫不是謝紅娟給新來的知縣塞銀兩了吧?”
“就是,就是,縣太爺太不公了,沒有這麼欺負人的!”
趙珩聽著外邊的話語,拍了拍驚堂木,“肅靜,公堂重地,你們怎敢喧嘩的?”
陸宛芝握住了趙珩的手,道“王翠花這是故意下毒害死羊的性命,此罪難饒,她需得賠償謝紅娟羊的銀錢。”
謝紅娟洋洋得意道“縣令夫人當真不愧是相爺府的千金,就是人美心善。”
王翠花癱倒在地,想罵陸宛芝,卻還是硬生生忍住了。
陸宛芝又緩緩道“但,謝紅娟,你家羊吃了人家的莊稼,也理應賠錢。”
謝紅娟連道“夫人說得是,我賠錢,她家那些莊稼不過最多就一錢銀子,賠給她就是了。”
陸宛芝道“一錢銀子?這一錢銀子哪夠?那些莊稼,最低也該賠二百兩銀子!”
趙珩抬眸看了一眼陸宛芝,起身在陸宛芝耳邊道“芝芝,你不懂外邊莊稼的行情,一畝菜地的收成,一錢銀子已是很多了,遠遠不需二百兩銀子的。”
陸宛芝對著底下道“葫蘆多子,一個葫蘆起碼能結百八十個籽,一個茄子更是有成百上千個籽,這籽生苗,苗結葫蘆,無窮無儘也,二百兩銀子算是少了的。”
謝紅娟聽到這連道“夫人?您這不是耍賴嗎?那說來我家羊也能一隻羊生不少小羊,這樣我賠姓王的種子就是了,哪裡來的二百兩銀子?”
王翠花見到陸宛芝的眼神,連道“我那葫蘆與茄子的品種可不一樣,我的葫蘆自是最好的,茄子也是最好的,可不是你尋常葫蘆茄子的種子能比的了的。
而且你家羊肚子可沒有小羊,而葫蘆和茄子可是已經結了籽的,還有你自己說的三隻羊賠一百兩銀子就了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