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宛芝見著外邊天色黑著,見才睡了兩刻鐘,她怕再做那個噩夢,是一點都睡不著了,心慌得厲害。
“趙珩,我們出去外邊走走吧。”
趙珩道“嗯。”
陸宛芝驚魂未定,隻想著走走散心回神。
未曾想剛走到了院落裡,就聽到了月光下相擁的合宜趙明小兩口說著的驚世駭俗之語!
趙珩才知道難怪當時楚王死活都要認下趙逸的原因。
陸宛芝聽著合宜說不要當公主了,整個人都在發顫,她走上前道“明兒,合宜!”
抱著合宜的趙明見著陸宛芝與趙珩,連鬆開了手道“姨母,叔叔。”
合宜也道“小叔叔,小嬸嬸。”
陸宛芝皺眉道“你們剛才在做什麼?合宜,你怎麼能說出來不做公主這樣的話的?你怎能為了一個男子就放棄你爹娘,你的姓氏?”
合宜噗通一聲跪在了陸宛芝的跟前。
陸宛芝說什麼也不敢受合宜這一跪的,連道“合宜,快起來。”
合宜卻是跪著磕首道“小嬸嬸,我這一跪是跪謝您這麼多年來對我的教導,但我要有負於你了,有負於同窗的姐妹了!”
陸宛芝緊蹙著眉頭道“公主殿下,起來。”
合宜緩緩起身道“我不做女帝了,小嬸嬸,我喜歡小燈籠,若是我們之間,不能以合宜公主與趙明的身份在一起,那我寧願舍棄公主的身份,隱姓埋名嫁給小燈籠!”
陸宛芝聽到合宜此言,氣得心疼得厲害。
趙珩連連扶住了陸宛芝,怒道“合宜,你說這話,可有想過你爹娘?你爹娘生你養你這麼多年,你說舍棄公主身份就舍棄?
你還改姓?你改什麼姓啊?哪裡有公主可以改姓的!你腦子裡邊進了多少水?”
合宜相互看向了陸宛芝道“小嬸嬸,我實在對不起你,可即便我不改姓,我也想與小燈籠在一起,若是我與小燈籠在一起,群臣必定不願再為儲君,我對不住您。”
陸宛芝捂著心口道“合宜,我對你傾注十幾年的心血,你的同窗姐妹,江南清瀾書院的女學生,都盼著你能做女儲君你能登基,讓天下女子可考取功名,你如今卻為了一個男子,舍棄你的同窗姐妹了嗎?舍棄這麼多年的期望了嗎?”
合宜道“小嬸嬸,我對不起,也對不起對我給予期望的同窗姐妹,但是小燈籠於我而言更重要,我爹幼時在九連環與儲君之位之間選擇了皇位,而我選擇小燈籠,我並不覺得有錯。”
陸宛芝痛心萬分道“好,這些年來,就當我白費心血!”
趙珩扶著陸宛芝道“宛芝,你彆生氣。”
趙珩從未見過陸宛芝這般生氣過,哪怕他在清瀾書院之中處處挑釁陸宛芝時,也沒見她痛心至此。
陸宛芝隻覺心尖疼得厲害,捂著心口便就暈了過去。
“宛芝,宛芝!”
趙珩見著陸宛芝暈厥過去,慌忙至極,連讓去請禦醫。
合宜也甚是擔憂道“小嬸嬸!我……”
趙明握緊著合宜的手道“我們趕緊去請禦醫吧。”
趙珩將陸宛芝抱回了房中,陸宛芝就醒來了,不過趙珩還是不放心,連讓著隨行禦醫給陸宛芝診脈。
禦醫前來診脈道“王妃方才做了噩夢,心悸得很,又生了大氣,一恐一怒起伏過大,心臟受不了刺激,就暈了過去,王妃該平心靜氣,服用鎮心丹三日,切記不要再生氣了。”
趙珩道“這鎮心丹你可有?”
“沒有,不過這鎮心丹尋常藥坊之中都能買的。”
聽說陸宛芝暈厥的趙承趙越兩兄連連趕來探望陸宛芝。
趙承趙越聽到禦醫說要買鎮心丹,兩人便自告奮勇地出去買藥去了。
隻是這會兒已經快亥時了,山陰街上已沒有藥坊開門了,兩人騎馬找了兩刻鐘,才在黑燈瞎火之中遇到了一家亮著燈火的藥坊。
趙承與趙越兩人入內,就見到了坐在裡邊木椅上的一個小姑娘,輕蹙著兩條攏煙眉,肌膚白嫩,杏眼之中含著點點淚光。
趙承與趙越兩人不約而同地看了過去,都隻有一個念頭,好可憐的小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