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望著佳人,見她眨也不眨的,凝視著自己,隻覺得周身全不自在,不自覺的,他手下用力,推開了皇後——
“是來催朕早朝的嗎?”
不待回答,他起身朝外行去,少女在門檻邊等著,在他耳邊低低說了幾句。
“怎會如此?!”
元祈不悅道,看著少女平靜無波的眸子,滿腔懊惱都在瞬間化為烏有——
“算了,這是天意……”
他還想說什麼,卻見侍衛們神情焦急,情知時辰已到,匆匆上了輦輿,對著晨露道“繼續搜查,不能放縱了一個!”
殿中,恢複了寂靜,皇後無力地跪跌在地,半晌,才慢慢起身,她從琺琅大琉璃寶瓶上,端詳著自己的容顏,突然,發出了一聲毛骨悚然的冷笑——
“你心裡的……竟然是她!!”
她笑得森然猙獰,麵容微微扭曲“你放心,我說到做到,不會動那孩子一根寒毛……我要的,是你的心頭肉!”
她喃喃著,再一次重複“我是你的皇後,不是你的妻子……將來,我會是,整個天朝真正的女主人!”
那笑聲,繼續在殿中回響,清脆悅耳,卻有如妖魔降臨。
晨露所稟報的,乃是一個人的生死。
那位禦花園的何姑姑,在驚覺紅果被掘,又聽到太後已經無恙,一聲淒厲之下,就勢撞了牆,生命垂危,昏迷了半月多,仍是氣息奄奄。
皇帝指示太醫,必得用最好的藥,儘心救治,原因無它,隻是想從她身上尋得縫隙,讓靜王無法從“太後中毒案”中脫身,徹底洗清自己的嫌疑。
晨露和瞿雲,雖然嘴上不說,也深惡靜王的偽君子之態,皇家禍起蕭牆,兄弟反目,正是他們樂見的,可任憑晨露醫術如神,也救不回這頭腦重傷的婦人。
今日晨間,侍人急急來報,道是那位姑姑已醒,兩人顧不得用膳,就匆匆前去,結果,卻看到了這樣一幕——
“小萱……嘻嘻,你的衣服都是紅豔豔的……”
“不要拿刀……我怕,啊啊啊啊啊——”
看著縮在牆角,神情瘋癲的何姑姑,晨露眉頭微皺,望著太醫,等待答案。
“她可能是頭部受了重擊,損傷了心智……“
太醫有些囁嚅,很是尷尬。
晨露無奈地望著這瘋癲婦人,親自去把了脈,不得不承認,已經回天乏術。
她轉身離開,準備去告知皇帝,卻沒曾想,卻撞見了這樣一幕……
“皇帝說,要把從犯一齊擒拿,這樣也好,靜王的小小耳目,也該收拾一下了!”
晨露回到自己的碧月宮,微微冷笑著說道,語氣之中,鋒芒冷厲。
“你對靜王,為何會如此仇視?”
瞿雲很是疑惑。
“因為那晚,我從皇帝那裡得知,原來,元旭最偏寵的,竟是這個靜王元祉!!”
晨露的語氣,低沉而肅殺。
夜已經深了,禦花園中一片寂靜,隻有樹梢的鳥雀輕輕飛動,更顯得清幽
一個人影,悄無聲息的,從牆角飄忽一閃。
那是一個中等相貌的宮女,看來很不起眼。
她手中拿著一隻活物,正在撲棱著翅膀,仔細看去,竟是一隻灰鴿。
她朝著天空,手腕輕揚,那鴿子好似是訓練有素,盤旋著升高,向東邊飛去。
隻聽得一聲尖利嘯聲,一顆圓丸直直射去,把鴿子正麵擊中,它無力的哀鳴一聲,墜落下來,灰白羽毛上,染滿血跡。
“姑娘,你好興致啊,深更半夜出來,竟是為了這隻鴿子!”
瞿雲收起手中彈弩,微笑著調侃。
晨露一把擒住她的咽喉“你的主子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