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建的粗話一出口,旁邊的何進頓時眉頭一皺,忍不住提醒道,“小常,注意素質!”
欒誌海則嗬嗬嗬地笑出聲來,他就喜歡常建的脾氣,作風雖然粗暴,但是卻心無雜念,雖然讀書不多,卻也算一心為民。
“嗨,領導們來了。”董川立刻丟下手裡的掃帚,快步迎了上來。
其他幾個乾活的工人,頓時如釋重負一般鬆了口氣,其中一個人說道,“這下咱們能走了吧?”
“不知道領導還乾不乾呢。”另一個說道。
第三個人忍不住抱怨,“本來半個小時的活兒,偏偏乾了兩個半小時,這大日頭曬的,腦瓜子嗡嗡的。”
第四個人則說道,“像這樣的乾部,隻能說是,蒼蠅拉屎。”
其他三個人異口同聲地問道,“啥意思?”
“分量輕!”第四個人冷哼一聲,繼續用不屑的口吻,惡毒地說道,“裝模作樣的,今兒晚上就得吃壞了肚子,竄一晚上稀!”
看著董川,連竄帶跳,搖頭晃腦地像個猴子一般,小跑著過來。
常建忍不住說道,“這個董川,整天就知道作妖。”
何進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連忙擺手,示意他不要說下去了。
不知道多少次,常建都建議,將董川這個街道辦主任拿掉,何進都沒有同意,所以接下來的話,常建一定跟此事有關。
在單位關上門,你說啥都行,但現在當著欒市長的麵,你瞎說話可是抽我的臉呢。
董川是前區長的女婿,而前區長對何進又有知遇之恩。
不看僧麵看佛麵,何進不能乾那種,背信棄義的事兒呀,況且董川就是人品一般,工作能力差點,可他畢竟又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兒來,輕易拿掉,跟老領導沒法交代。
董川來到欒誌海的麵前,就宛如八十歲的老娘們見到了夢中情人,嘴角哆哆嗦嗦地說道,“哎呀,欒市長親自來調研呀,你看我這,剛幫著環衛工人乾活,這手也沒洗……。”他先是伸出手來,然後又連忙縮回去,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
喬紅波翻了個白眼,心中暗忖,這家夥還真能演戲呀,下一屆的白玉蘭獎,應該頒給他。
“既然手臟,就不用跟領導握手了。”常建不滿地說道,“領導來了好半天,你不來接待,這是你的失職,懂不懂?”
常建對董川,向來沒有好印象,這個家夥整天虛頭巴腦的,一點正事兒沒有,就隻知道搞麵子工程,關鍵是麵子工程還搞不好,喝小米粥都竄稀的貨,壓根擺不上台麵。
因為隻要見到他,常建一定不分青紅皂白地,先罵他一頓,所以當喬紅波今天去拿文件的時候,董川先問問他,是不是常區長的人。
如果喬紅波說是,他可萬萬不敢怠慢。
而喬紅波偏偏說不是,那董川自然得拿捏拿捏了。
“是是是,常區長說的是。”董川滿帶笑容地說道,“我剛剛告訴蘇夢呢,隻要看到領導來,我就放下手裡的活兒陪領導視察的。”
他宛如狗咬尾巴一般,轉了一圈,發現街道辦的乾部,竟然全都沒在。
不僅街道辦的人沒在,社區的乾部也都沒跟著,王富貴乾嘛去了?
陡然,他看到了喬紅波,上下打量了幾眼,疑惑地問道,“這位好漢是?”
為民社區的痞子混混也不少,董川對於這些人,一概避之不及。
隻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市政府領導的麵前,竟然有一個這樣的人陪在身邊,並且此人麵生的很,既不是區領導又不是市領導,所以才有此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