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南荻也在虎視眈眈的,想要分一杯羹。”莫晟眯了眯眼睛說道。
“什麼?”莫子玨蹙眉,“南荻遠在南疆,中間隔著南楚,他們怎麼會想要參合一腳咱們這裡的事情?”
“如果南楚完全不阻攔,他們借道南楚,直接殺到我們後方還是有可能的,如果南荻敢這麼做,必然是跟犬戎約定好了,讓我們腹背受敵,將我們這十萬大軍吃掉。”莫晟說道,“如今南楚與北夏的關係來說,南楚讓道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這種可能出現的話,我們的處境將會十分的危險。”
“南楚真的會跟南荻勾結嗎?”莫子玨眯起了眼睛,“如果羋梓真的喪心病狂,想要報複的話,這很可能會發生,我們必須得想一個應付的法子。”
“是啊。”莫晟歎了口氣,“眼下的天氣本就不好,如果南荻入境,切斷我們的糧路,哪怕是短暫的切斷,對我們的影響都是很大的,此事陛下也應該知道了,故而還是得陛下來盤活了,我們要做好我們這裡的事情,不隻是擊退犬戎,而是要將他們徹底的趕出去。”
“明白。”
南楚,皇宮。
羋梓一隻手托著下巴,慵懶的抬眉:“南荻想要從南楚穿過去?他們倒是想得出來,此事你們怎麼看啊?”
下方是四個羋梓信任的大臣,其中一人抱拳說道:“啟稟陛下,南荻這一次借道南楚,主要還是想要與犬戎前後夾擊莫家那十萬人馬,那十萬都是精兵強將,對於南楚來說也是一個威脅,眼下不如行此方便,讓南荻過去,咱們坐山觀虎鬥就是了。或許還可能將北夏的全部計劃打亂,他們亂了,咱們才有機會休養生息,不費一兵一卒,何樂而不為呢?”
“臣覺得不可。”另一位大臣說道,“南荻人想要凶殘,如果他們毫無阻礙的進入南楚,在南楚境內燒殺劫掠還如何是好?我們要怎麼對百姓的安危負責?再說了,自古以來,南楚就沒有跟南荻聯手的先例!”
“這話就不對了,什麼叫做聯手?不過是讓他們借道罷了!他們的目的是想要攪亂北方的戰場,如果北夏將犬戎趕走了,那麼接下來被趕走的可能就是他們了,他們這是唇亡齒寒,不是想要跟南楚過不去!這一次的機會若是錯過了,北夏將犬戎打敗了,隻會讓北夏的聲勢更旺!”
“如果北夏真的將犬戎趕走了,對於中原百姓來說乃是好事。劉旭在陰山腳下藏了十萬大軍,此前我們是毫不知情,如果他不是將要將其留著對付犬戎,用那十萬大軍來進攻我們,那會是什麼後果?犬戎騷擾欺辱中原百姓久矣,其實北夏遭受犬戎的騷擾最小,但是他現在正在做的事情是將犬戎趕走,如果這個時候我們出來添亂,這在大義上說不過去啊!”
“都彆說了!”羋梓有些煩躁的說道,“此事讓朕再想想吧。你們先退下吧,其他的事情,明日再議。”
“是。”
大臣都退了下去,羋梓還是覺得腦袋隱隱發疼,他緩步來到了孫平靈生前的寢宮內,讓宮人們全部退下,一個人在裡麵安靜的坐著。
現在又有了他猶豫不決的事情,但是沒有她在,他竟然連一個商量的人都沒有了。
他看著空蕩蕩的房間,隻覺得心裡麵更空。
這些年了,他把精力都放在了什麼上麵?會讓自己的身邊連一個可以說說話的人都沒有?
讓南荻借道,的確是可以報複北夏,至少會擾亂劉旭現有的計劃,不說那十萬人馬一定會被吃掉,但是劉旭想要順利的將犬戎趕出去可就不容易了。
可是他真的要這麼做嗎?
這些年他心裡麵裝的一直都是複仇,讓他變得已經不像他自己了,難道真的還有繼續下去嗎?
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到底什麼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是複仇?是大義?是南楚的國泰民安?
羋梓在屋子裡麵來回走了幾步,此前他便是想不清楚自己想要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才在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之後後悔莫及,現在他隻是不想再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