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靈雨有點恍惚,一時有種“今夕不知是何夕”的迷茫。
她咬了咬手指,疼的,白皙纖細的手指頭上留下幾顆淺紅色的牙印,證明她現在腦子清醒得很,不是在做夢。
那剛才是在做夢?
但剛才做的那個夢,也不像是夢,真的像是她親身經曆過一樣。
她腦子裡多了一個人的一生,能清楚地記得那些回憶,對其中一些畫麵所蘊含的情感也有著極深的動容。
明明她母胎單身,但在那個夢裡,她甚至結婚生子,還和人白頭偕老了!
死之前,那糟老頭還握住她的手,非要她答應跟他再過一輩子,幾輩子,她竟然也點頭了。
她是那麼專一的人嗎?
佛跳牆再好吃,天天吃也是會膩的呀!
雖然心臟不好,可不耽誤她爬牆。
網上的小哥哥多得寵不過來,牆頭三天一換是長情,一天一換才是正常。
並且,如果說她真的在夢裡用另外的身份過了一生,她覺得自己更像是一個旁觀者,或者說是觀影者。
那些記憶對她來說,始終有一種“抽離”的感覺。
它們就像是被放在匣子裡的信件,她翻閱的時候能知道其中細節,仔細體會時也能因之動容,但再多的就沒有了。
但再怎麼樣,腦子裡也確確實實多了一段記憶呀。
真的很神奇。
她咬著唇,忍不住又思考起來剛才做的夢,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腦子亂亂的,像是一團漿糊。
蘇靈雨煩惱地抓了抓頭發,輕輕呼出一口氣。
不過,也不是沒有驗證的辦法……
她杏眸一亮。
從床上起身,她換了身衣服走到門口,動作很輕很緩。
為了活命,她一直都很聽醫生的話,不劇烈運動,不大喜大悲,就連走路都比螞蟻快不了多少。
……
兩手握住雙開門的門把手,蘇靈雨輕輕打開房門。
她下意識朝門口左邊看去,一眼看到門外站著一位身材姣好,麵容清秀,白淨臉上帶著溫柔笑容的西裝女性。
她的私人生活管家,溫藍。
溫藍的身後還站著一個穿著深藍色工作服,端著托盤的中年女性,是這幾年一直在她大平層服務的家政人員。
見她出來,溫藍立刻從托盤上端起溫水,遞到她身後。
等她接過水杯喝了水,潤了潤喉,又將用小瓷碟裝著的幾顆藥送到她手邊。
圓圓的小藥片是苦的,蘇靈雨皺起秀氣的眉頭“不想吃藥。”
她都幾十年沒吃過藥了。
不想吃。
啊,不對……幾十年那是在夢裡,是夢裡的她穿書之後就沒再吃過藥。
因為係統給她塑造了一個和現實世界的她長得一模一樣,但沒有先天性心臟病的身體,算是給她的福利,所以才與各種藥物說再見。
恍惚了一秒,蘇靈雨暫時不想繼續分析夢境和現實的關係,但依舊堅定地推開了溫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