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傳來一陣呻吟聲,唬了夏清荷一跳。
大晚上的,誰沒事乾躺在墳地裡嚇人。
“姑娘,我的腿本來就有傷,你這一踩差點把我送去見閻王。”
借著月光,因為腿傷躺在墳地裡的謝小憐,借著月光,仔細打量踩到自己傷口的人。
看發型打扮是個已婚婦人,長的挺年輕,喊姑娘沒毛病。
“你,你,是誰……”大晚上冷不丁冒出來個活人,夏清荷心裡有點發毛。
“姑娘,我腿受傷了。”他也不想躺在墳地裡和死人為伴。
夏清荷心裡的驚恐壓了下去,借著月光,看到地上躺著個黑衣人,半張臉胡子拉碴,也看不出年紀,聽聲音是個年輕小夥子。
“你腿咋受傷的?”夏清荷蹲下,看到黑衣人的左腿半挽著,露出一截小腿,上麵黑洞洞的大傷口。
“石頭拌的。”
謝小憐真沒臉說,大內第一高手的他,居然折在了南關山裡。
他在南關山一帶尋祥瑞,尋到神樹村,剛買塊宅基地打算蓋了院子在這裡摸魚慢慢尋。
今兒小主子從京城抵達,他騎著馬從淮城一路護送到南關鎮,留下馬獨自沿著南關山回神樹村。
走到附近山坳裡,一個不小心,踩在一塊碎石上,滑倒時被一根樹枝插傷了腿。
支撐著走到墳地裡,累的實在走不動,便躺了下來。
司天監這幫子神棍到底會不會算,祥瑞不僅沒尋到,還差點摔斷腿。
夏清荷借著月光,見謝小憐腿上的血都流到草地上了,這樣流下去可會死人的。
“忍著點。”夏清荷一把撕破謝小憐的上衣,在傷口上纏了幾圈。
“嘶。”謝小憐發出悶哼,“姑娘,你會不會包紮啊。”
他還沒有成親,這樣撕他的衣服好麼?
夏清荷沉默著,會不會不需要廢話,處理傷口她有經驗。打小就在山裡跑,經常被樹枝石頭劃傷,每次都是她來幫大家處理傷口,都說她包紮的比吳郎中還好呢。
“你等著。”
夏清荷將手上的包袱,放在地上,一陣風朝山坡奔去。
謝小憐看的眼花繚亂,還以為這少婦發瘋了。
一盞茶功夫,夏清荷又回來了,手裡拿著幾棵草。
“這是白芨,止血的。”夏清荷將草藥在手裡揉碎了,包在帕子裡覆在謝小憐傷口上,又把謝小憐的褲腿撕成布條緊緊纏上。
謝小憐看著自己帶著腿毛的白花花小腿肚,暴露在夏清荷眼前,心下彆扭,臉上微紅。
自己不著寸縷的腿,居然被一個鄉村少婦看個精光。
“聽你口音像外地人,我隻能簡單處理傷口,往下走不遠就是神樹村,村裡有個吳郎中。”夏清荷邊纏傷口邊說,“好在止住了血。”
“姑娘,謝謝你,你也是神樹村的人吧?”謝小憐和夏清荷嘮嗑。
“我娘家是神樹村的,婆家在山後的下山村。”夏清荷道。
雖然已猜到夏清荷是已婚婦人,但聽她提到婆家,謝小憐頗有點遺憾。
神樹村的人和他有源,比如前幾日遇到的可愛小姑娘,還有今日的這位少婦。
“這是水和餅,你吃了好有力氣下山。”夏清荷將包袱打開,掏出水囊和烙餅遞給謝小憐。
這些都是她娘夏婆子硬塞給她的,讓她在路上吃。
“我要回去了。”夏清荷拍拍身上的土,摸到口袋裡,小福圓塞給她的一顆酥糖,一並掏出來塞到謝小憐手裡,又像想起什麼似的輕聲道,“你放心,我沒見過你。”
謝小憐手裡握著糖“……”
這是把他當成啥了?
四十大盜還是刺客!
一抬頭,夏清荷已經隱沒在山林裡。
“對了,姑娘,你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