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按照她從前的脾氣,今日就當街血濺了。
地上瑟縮發抖的賣炭翁絲毫引不起範淩儀的同情,反而讓她十分不耐煩。
賤民臟了她的馬車阻了她的路就該殺!
還有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書生,竟然敢當街質問父親。
“範小姐,你身上穿的衣每日吃的飯都是你嘴裡所謂的賤民,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所謂的賤民供養。我們是賤民,你又是什麼?”白盼妹說道。
圍觀的人群若不是礙著範仕傑的權勢,早想當街拍掌喝彩了。
這個書生太勇了!
“放肆,你竟然拿我比這些賤民。”範淩儀抬起下巴看向白盼妹,對馬車旁的陳四下令道,“還不捆了他掌嘴。”
陳四得了大小姐的令,平日的狠戾重新複位。
自己和馮三可真是,竟然被一個小小書生鎮住了。
陳四上去就要踢白盼妹,被白盼妹一鞭子抽倒。
範淩儀要氣瘋了,這大街上誰不知道這是她範大小姐的馬車。這書生竟然敢當街抽她的奴仆,這簡直是赤裸裸打她的臉。
從小到大,還是頭一遭。
她範淩儀可咽不下這口氣。
“你們乾什麼呢,上去捆了他。”範淩儀氣急敗壞朝其他仆從下令。
好幾個奴仆一擁而上。
“住手。”
範家馬車後麵的一輛馬車裡傳來一把清冷威嚴的女聲。
那些仆從在這把聲音裡,不自覺收了腳不敢向前。
範淩儀氣急敗壞扭頭看去,嗤笑一聲道“我道是誰?原來是雲安公主。”
一個沒家沒室的孤女罷了,公主的頭銜又怎樣?範淩儀並不把雲安公主放在眼裡。
白盼妹得知是雲安公主,忍不住也側頭去瞧。
雲安公主從馬車裡探出頭,風輕輕的吹拂著她的麵紗,白盼妹看到麵紗下一雙少女靈動的大眼睛。
“士不可辱。這是先皇定下的規矩,就連皇上對學子都禮遇有加,範小姐怎麼就當街對學子喊打喊殺呢。”雲安的聲音雖然很平靜,但透著一股攝人的力量。
雲安公主的一番話讓範淩儀沒法辯駁,隻得指著白盼妹恨恨的對隨從說“咱們走,不給這鄉巴佬計較”
雲安公主見範府馬車走遠,對隨從歎息道“可憐見的,給那老者一些銀子和吃食,把他的炭全部買下來。”
隨從將老者扶起,遞給他一包吃食和銀子,老者感激的欲跪倒磕頭,被雲安公主製止。
白盼妹想到茶樓裡關於雲安公主和親的議論,心裡不禁對這位善良的公主產生一股憐惜和敬意。
於是他來到雲安公主馬車前鞠躬道謝“謝公主出手相救。”
雲安公主目睹了白盼妹一人力克範府的全過程,心裡十分敬服。
看著馬車外的白盼妹,雖然穿著樸實的衣著,但依然難掩鬆柏之姿,心下微微一動,柔聲道“不必謝。倒是您,沒有辱了大夏學子的風骨。”
不知為何,得到雲安公主的稱讚,白盼妹的耳根一下子紅了。
滿朝男人的禍竟然要讓這年少女子承擔。
這樣的品貌風姿的公主去北地和親,白盼妹心頭湧上一股悲憤和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