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子的畫像他早就見過,這可是合體期的太上長老啊,竟然偷偷摸摸來趙府?
而你一個小孩子,竟然敢勉強他這樣一個大人物!
一時間,魏伯雄因為雁蕩門對趙山河的如此重視浮想聯翩。
趙山河對冰淇淋沒有什麼愛好,隻是看陸如煙拘謹,拿了一盒哄她。
她果然吃了一口就甜到了心裡,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趙山河也故意裝作孩童,跟淩霄子多拉關係,這個粗大腿一定要抱穩了。
雖然他馬上要去外域,但是僅憑他給自己留下來的資源,就值得自己討好一番。
淩霄子早就脫離了普通人的層次,最少有上千年都沒有吃過東西了。
他對食物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靈氣,像冰淇淋這樣的食物,毫無靈氣,他甚至不能品嘗出味道。
不過他也很享受這種天倫一樣的情感,心裡很熨帖。
見魏伯雄戰戰兢兢,淩霄子打發了趙山河跟陸如煙到旁邊玩,開口說道“魏道友昔日道途走儘,因緣巧合入了我雁蕩門,這些年來,也算略有寸進,今日觀你機緣到了,到了內門,可進白石山後山搬山移石,三年當有成效。”
魏伯雄一聽,激動的渾身顫抖。“白石山是我機緣所在?”
淩霄子笑了笑,手指趙山河。“你的機緣是他,而非白石山。不過你由魔入道,魔緣未儘,自在由我變成了囚籠,將你困在其中。今日得開一線天機,突破到元嬰,指日可待。”
魏伯雄跪拜了下來。“祖師在上,受弟子一拜。”
淩霄子修道三千年,合體期後壽八千,最少還有五千年可活。
魏伯雄年壽不到五百,叫一聲祖師也理所當然。
淩霄子與大道近乎完全融合,雖然不能說知曉天下所有事,可對自己門派裡麵的事,隻要看到結果,就能知道起因。
魏伯雄早上得到趙山河一句話驚醒,有了成嬰的機緣,他這個時候也不介意幫一把。
有一個元嬰期的保鏢,跟一個金丹期的保鏢,是完全不同的。
趙山河這個時候問道“師祖,想超凡,是不是要先脫凡?魏老去搬山移石,是不是要封閉法力,隻用肉身?”
淩霄子驚訝了一下,笑道“這些道理你從何得知?”
修仙小說都寫了太多了啊!
當然,趙山河不會這麼說,他笑道“大能讓我在他那裡看書,我記住的。”
淩霄子笑道“這也是你的機緣,不過你要記得珍惜這個機緣。”
他轉向魏伯雄,笑容就收斂了起來,說道“道魔之分,在心,在手段,可魔與道,隻是殊途同歸。道家崇尚天人合一,道法自然,魔道隻修自在由我。你由魔入道,卻無法掙脫自我,實為囚籠。”
魏伯雄額頭抵地道“弟子受困金丹一百八十餘載,今日得祖師指點,今後定當以雁蕩門身份為榮。”
淩霄子卻沒有理他,雁蕩門渡劫有三,合體有七,分神數十,元嬰三百,金丹數千,築基萬餘。
多他魏伯雄一個不多,少他魏伯雄一個不少。
今日適逢其會,他隻是為趙山河出一份力,為的是趙山河而不是魏伯雄。
他轉向趙山河笑道“山河,你即得大能允諾觀書,麵對魏道友此情此景,可有所得?”
趙山河想了想,這個世界的魔道與許多修仙小說裡麵的魔道完全不同。
這個世界的魔道,與道家同出一門,隻是為人處世的方式不同,行事更加極端。
他們講究自在由我,以一種不受世俗倫理與輪回所限,放蕩不羈的超脫輪回的處事方式來求道。
麵對這種情況,他想到了自己記錄下來的同性質的魔道道義。
趙山河走到了淩霄子下首的案幾邊坐下,舉手輕拍案幾,唱道
大道唯我,無論道佛,一心為本,自在由我。
天即蒼蒼,地亦茫茫,以餘渺渺,得法自然。
天爐地火,以煉本心,堅之固之,何畏荊棘。
大道未期,以笑得之,自然萬法,容之納之。
欲得真法,以勤為先,以智為基,以恒為本。
不求仙聖,隻問本我,日月磨礪,上下求索。
求而索之,實則踐之,益則得之,害則舍之。
以生之本,步步進之,身合天地,自有乾坤。
遠取諸物,近取諸身,時時問之,以善吾法。
不爭而爭,不得而得,問我何名,謂之為魔。
陸如煙拿著冰淇淋都忘記吃了,覺得麵前的這個小表弟現在變的似乎不認識了。
大能?表弟見過大能?
能被合體期祖師稱為大能,那就隻有渡劫,甚至是大乘期啊!
聽到趙山河唱歌,她沒有什麼感觸,可是淩霄子和魏伯雄卻都如同聽到朝鐘暮鼓,醍醐灌頂。
魏伯雄渾身真氣激蕩,恢複了健壯的體型,他在自己身上飛速點了幾十下,依舊難以控製住躁動的真氣。
淩霄子笑了笑,伸出手指一點,一股帶著雁蕩門真氣性質的靈力幫助魏伯雄封住了整個金丹,卻又留下了一個引子。
這一指不僅封住了渾身的經脈節點,更整個封住了金丹。
現在的他,變成了一個隻是有些蠻力的普通人。
等到魏伯雄成嬰那一日,這一粒種子也會發芽,開始成長。
淩霄子見魏伯雄穩定下來,這才又轉向趙山河問道“這的確是魔道經義,隻是不曾想,大能竟然能寫出一首詩……無論道佛?佛是什麼?”
趙山河一下子愣住了,他唱出來的時候是想顯擺,卻忽略了這個世界沒有佛。
不過,這個問題對他來說並不難回答,他不假思索說道“在大能的世界,不僅有道,有魔,還有佛,有儒。所謂佛道,講究的是超脫輪回,而儒道,講究的是普世濟民。”
淩霄子揣摩了一番,笑道“道修自身,輪回之求就落了下乘,隻能騙騙愚民,不可取。不過這個儒道還算有些門道,有趣……”
他突然手一揮,就把三人裹了起飛,落在了下層甲板。“晚些再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