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京中一個地下幫會的小頭目,因為好賭欠下了一屁股債,所以才接了這趟活。
天成賭坊,杜老大。
柳七心中記下了這個名字,隨後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臉色蒼白的黑衣人,輕聲說道:“這位好漢,煩請給那位杜老大帶個話。”
黑衣人聞言眼睛頓時一亮,帶話,豈不是可以活下來了!
他點頭如搗蒜:“姑……女俠請說,小的一定帶到!”
“就說……你在奈何橋上等著他。”
唰——
“他”字剛剛出口,刀光便已閃過。
看著黑衣人逐漸渙散的瞳孔,柳七冷冷道:“黃泉路上慢點走,杜老大很快就親自下來,等著你傳話。”
……
……
“小姐,小姐!”
門外傳來了張誠焦急的聲音。
柳七從床上坐起,隨後用略顯慵懶的聲音回道:“怎麼了?”
門外的張誠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隨後恭敬的說道:“客棧出事了,幾個黑衣蒙麵人死在了客棧外麵。”
“哦。”回應他的依舊隻有柳七平靜的聲音。
“另外……老爺親自過來接您了。”
……
柳宗訓,岐州人士,太康三年進士,現任從五品工部員外郎。
當然,他還有一個身份。
柳七娘的父親。
是柳七娘,而非柳七。
真正的柳七娘早已香消玉殞。
在仆婦伺候下已經梳洗好的柳七端坐在房間內,靜候著父女相認。
沒多會兒,門外走廊上傳來了腳步聲。
柳七目光微垂,隨後便聽到了“咯吱”房門被推開了。
柳七緩緩起身,垂下的目光隻能看到一雙精致的官靴。
“七娘?”男人醇厚的嗓音響起,語氣隱隱帶有一絲疑惑。
柳七聞聲緩緩抬頭,繼而與一雙眼睛對上,房間內頓時陷入了一片寂靜。
良久之後,錦衣華服的中年文士沉聲道:“既然到了京城,就彆去想其他的,好生與家人相處吧。”
說吧,便扭身走出了房間。
柳七與緊跟著柳大人走出的張誠四目相對,柳七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絲喜色。
這一關就這麼過了!
……
柳七在房間內一隻手輕敲著琴身,耳邊傳來了門外兩個仆婦的竊竊私語。
“怎麼看那位柳大人似乎對柳小姐……有些冷淡。”
“是啊,誰家當爹的見女兒時會是這種態度啊!”
……
柳七心中隻是一陣冷笑。
難道還要上演父女情深抱頭痛哭的場麵嗎?
若真是如此,當年柳宗訓高中之後就不會拋棄老家已經懷有身孕的妻子,而另娶他人了。
更不會對原配拚死生下的女兒不聞不問,一直養在老家,十幾年來一麵都未曾見過。
雖說心中為那位柳七娘的遭遇鞠了一把淚。
但不得不說正是柳宗訓的薄涼無情,為柳七的偽裝提供了可能性。
這裡說一下柳七不是柳家的女兒,真的隻是湊巧而已,這一點前文早有伏筆,因為眉夫人挑選的都是習武人家的孩子,譬如柳一家是捕快,柳二是武館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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