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了沒?”柳七淡淡地問道。
“還有一口氣。”張誠回道,“外麵似乎還有人在找她的下落。”
“她無兒無女,又在周氏身邊伺候,錢再多能有什麼用。”柳七好奇道,“周顯宗究竟是用什麼收買了她?”
“據這賤婦自己說,周顯宗答應事成之後會讓她回到宮裡。”
“就這些?”
“就這些。”
隨著柳七目光掃來,張誠頓覺背後寒意襲來,趕緊接著說道:“屬下已經將所有酷刑都上了一遍,這賤婦不是個硬骨頭,應該沒有說謊。”
柳七記得梁嬤嬤本就是宮裡出來的,估摸著是對宮中有什麼執念吧,所以不惜背主也要再度回到宮裡。
“算了,人你們自己處理乾淨。”柳七擺擺手道,說到底也就是一個不會武功的仆婦罷了,若非其一直對自己針鋒相對,柳七也不會管她。
“是!”
“夫人那邊準備何時回京?”
“後日。”張誠連忙回道。
……
回想著梁嬤嬤對自己的敵意,柳七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可能!
難道……周顯宗打算將柳湘湘也送進宮裡?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蛋……這下算是說得通了。
……
……
“等等!”看著翠香正捧著琴預備放進箱子裡,柳七及時叫住了她。
待翠香一臉疑惑地看向她時,柳七方輕聲道:“就放在外麵吧,回去還有一段路,你家小姐還能車上解解悶。”
“哦。”翠香倒是不疑有它,此前她已經聽過了柳七的彈奏。
當翠香將古琴放在了桌麵上,柳七不禁伸手撫摸著琴身。
唉!
什麼時候才能光明正大的持刀呢!
今天是她們離開白溪山莊的日子,所有人都風風火火地忙碌著,就連平日這個時辰應該過來找柳七玩耍的柳湘湘,直到現在也不見蹤影。
草草吃了早食後,張誠便帶著兩個膀大腰圓的小廝,將柳七院子裡的行李搬了出去。
“小姐……”
柳七親手抱著琴走出了房門,卻見庭院中的張誠對著自己行了一禮。
當張誠抬起頭時,柳七眼底頓時閃過一抹凝色。
此時的張誠臉色蒼白嘴唇發烏,眼中閃動著異色,尤其是當柳七的目光投來時,張誠乾枯的嘴唇微微張合,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翠香,你跟著他們一起出去,彆放錯了位置,到時惹得夫人不快。”柳七扭頭對著翠香說道。
聽到了“夫人”二字,翠香臉上頓時變得凝重,旋即跟著兩個抬著行李箱的小廝走了出去。
“說吧,發生了什麼事?”直至確認了翠香他們的腳步聲遠去,柳七方沉聲問道。
撲通!
張誠直接雙膝跪地,隨後雙手顫顫巍巍地遞上了一封書信。
“‘判官’讓伱送來的。”柳七直接開口道,而後順手將張誠手中的信件取走。
噔!
張誠聞言瞬間身體一僵,繼而抬頭牙齒打著顫地說道:“您,您,您已經知道了。”
信封上一片空白,柳七撕開將裡麵的信取了出來,上麵隻有八個正楷大字。
“今晚醜時,浮香院見!”
看來磨刀老叟留下的後手也已經栽了。
柳七將信連同信封一起在手心揉成了團,隨即看向了已經麵露絕望之色的張誠,平靜地說道:“在你加入鼃獄門的那刻起,就該想到會有今日。”
哪有賊隻吃肉不挨打啊!
聽著外麵逐漸靠近的腳步聲,柳七淡淡地說道:“有人來了,起來吧,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
……
回京的路上,柳七獨乘一輛馬車。
藏著刀的古琴就躺在她的雙腿之上,柳七白皙的雙手輕撫著琴身,就如同撫摸著刀身一樣。
餘安邀請她晚上在浮香院見麵,擺明了就是一場鴻門宴。
現在鼃獄門在京中唯一的硬手隻有柳七一人。
隻要能夠乾掉柳七亦或是策反柳七,等到磨刀老叟從他處調來了高手,餘安早已遠走高飛了。
……
上次的試探不止柳七知曉了餘安心有反意。
得知了柳七並非刀奴出身的餘安,也明白了柳七並非對鼃獄門忠心無二。
隻是柳七沒想到餘安得行動會這麼快。
而且看起來,餘安選擇引為後盾的援手竟然是金馬商會!
要知道,金馬商會的嚴令義,可是死在餘安的手裡。
而且,柳七還知曉鼃獄門,以及金馬商會的三公子嚴令誠,均是眉夫人口中那位神秘的“尊上”下屬。
他這不是從一個火坑,直接跳到了另一個火坑中嗎!
柳七不知道餘安是否知曉鼃獄門與金馬商會的關係。
若是知曉……難道這就是餘安向金馬商會投誠的投名狀?
算了,還是見了麵再說吧!
將腦海中亂糟糟的想法徹底清掃一空,柳七凝視著琴身,視線已然透過琴身看到了其中靜躺著的寶刀。
鴻門宴……
柳七倒是不介意將之變作斷頭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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