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我很喜歡
“南宮家的人?”
白澤喃喃自語了一句,隨即又搖了搖頭,對著柳七說道:“南宮玉入宮之後,南宮家舉族遷至京城,明麵上南宮家的第一高手,一直都是南宮適。”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當初你在京郊南宮家的府邸中應該和他有過照麵,他的武功絕對到不了頂尖。”
柳七頭也不抬地問道:“難道南宮家就沒有其他高手了?”
白澤頗為平靜地解釋道:南宮家內鬥由來已久,南宮適之所以會讓南宮玉入宮為妃,並且舉家遷至京城,就是因為在南宮適和其父掌管南宮家時期,對同姓宗族極力打壓,甚至親手釀出了不少血案。”
“而且南宮適一脈至今五代單傳,現如今還活著的便隻有南宮適和南宮玉這對父女倆了。”
柳七聞言沉吟片刻,隨即恍然道:“想來這就是南宮適要將南宮玉送入宮的原由所在了。”
白澤一臉讚同的頷首道:“南宮玉雖說在劍法上的造詣不俗,但畢竟隻是一介女子,南宮適一脈想要繼續執掌南宮世家,隻怕沒那麼容易了。”
柳七冷聲道:“有何不容易,南宮玉一劍在手,若族中耆老膽敢不從,叫他們去地下向老祖宗告狀便是了。”
白澤凝視著柳七良久,最後緩聲道:“這世上不是人人都如你一般,總歸有武功解決不了的事。”
柳七晃了晃頭,在她看來南宮玉已經是一根長歪了的好苗子。
白澤沉默了。
她篤定沈莊還活著,隻是不知道被藏在了何處。
柳七將腦海中的思緒清掃一空。
這也是柳七為何會對尋找沈莊如此用心的主要原因。
柳七循聲望向了門口,看見了白澤略顯蕭索的背影,薄唇微微張合:“有事不妨直說。”
白澤聞言緩緩側首,直至眼角餘光可以看到窗台邊的柳七,他的眸光微凝,在柳七腰間停留片刻,隨後冷冷道:
但是這種可能性……
白澤望向柳七的目光多出了幾分深邃,沉吟許久後,方語氣淡然地開口問道:“離開之後,打算去往何處?”
罷了!
現如今朝堂之上隱隱形成了傅青書一家獨大的趨勢,太康帝真的能夠忍受另一個“大將軍”的出現?
白澤目光中有那麼一刹那的失神,隨即搖了搖頭,轉身就要往屋外走去。
雖說如今太康帝的懸疑最大,但根據孫有德的說法,當初安排他混入工匠之中的人,乃是當朝首輔傅青書的兒子,傅卓成。
倘若南宮玉經過此戰之後,能夠幡然醒悟,不再為世俗的權柄分心,說不定以後還能有與自己一戰的資格。
還有就是屍山血海宮的背後,究竟是不是太康帝本人?
空有悟性但無堅定的心性,武功就像是精致的瓶一樣,看似精美昂貴,實則一碰就碎。
為了所謂的富貴權柄,委身太康帝這麼一個廢物點心,實在太不值當了!
今日交手南宮玉雖敗於柳七之手,但其劍意還是令柳七印象深刻,這是她第一次和領悟劍意的人交手。
不過沈莊雖然失蹤了,但柳七手裡還留著上次他給予的信物,照沈莊所說,拿著信物去沈家,一樣可以拿到剩下的固元丹。
柳七坦言道:“先去沈家一趟,沈莊雖然失蹤了,但沈家欠我的東西可還是要還的。”
南宮玉之所以敗得如此之快,最大的原因便是柳七無論是修為還是心性都遠勝於她,在柳七看來,她所營造的意境完全不堪一擊。
通俗的講,劍意便是用劍之人營造出的一方虛幻的意境,隻要身處意境之中,便可立於不敗之地。
傅青書是太康帝當政之後親自請回來的,二人在對付大將軍一派的想法上也是極為默契。
“一味地執著於追尋武道的極致,終會踏入絕路。”
意者,境也!
但是在臨出屋門時,白澤的身形突然停下。
即便是曆史上那些立於武道之巔的大宗師,還是難擋歲月的侵蝕,化作了黃土一杯。
從長遠來看,人終歸是會死的。
與柳七的殺意有相通之處,均是源於精神層麵。
此時回想起來,沈莊多半已經預料到了他自己的下場。
柳七回望著白澤,一臉淡然地回道:“那一定是武功還不到位。”
柳七心中也不禁浮出了幾分疑惑。
“柳七……我也不知道這是否是你的真名,但現在也隻能這樣稱呼你了。”
“我若是南宮玉,又何必在乎什麼南宮世家。”
柳七不怕死。
於是柳七抬眸見白澤還留在屋裡,遂語氣冷冽地問道:“白澤將軍,可還有事?”
她都已經打算離開了京城了,也沒必要再繼續攪合了。
他頓了頓,留下一句“希望你不要步了方恨的後塵”後,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屋內。
按照當初與沈莊的約定,作為定金的十粒固元丹已經到手。
柳七聞言隻是淡定地抿了一口茶水,隨即垂眸看向了腰間懸掛的兩柄短刀,低聲喃喃了一句:
“難道其他的路就不是絕路?”
柳七接著輕聲慢語地說道,“人生於天地之間,豈能自困於一姓一宗之內,不去追尋武道的極致,偏偏醉心於俗世的權柄。”
剩下的十二粒固元丹,沈莊則答應會在一年之內交至柳七手上。
她隻怕自己和那些死於自己刀下的人一樣。
從生到死,沒有一刻能夠主宰自己的命運。
柳七微微昂首,通過窗台,凝眸看向了一片暗沉的天空。
倘若自己走到了人生儘頭的那一刻,又該如何麵對即將到來的宿命呢?
柳七的手緩緩攀上了刀柄,繼而唇角勾出了一抹弧度,眸光瞬間明亮了幾分。
唰——
紫芒化作流光頃刻間便消失在無邊無際的夜空之中。
柳七默然收刀歸鞘,心中一片空靈。
真到了那一天,朝天砍一刀便是。
也算是與天鬥,雖死無悔了!
……
翌日天剛亮,後廚方向傳來若隱若現的雞鳴聲。
柳七睜開雙眼自床上坐起。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她便一身利索地推開屋門走出。
柳七緩緩側目,看向了一旁的廂房。
咯吱一聲。
廂房門打開,春燕發髻淩亂的走了出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抬眸望向了柳七,一眼便看見了其手裡拿著的長劍和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