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下來的方恨被方氏族人收養,在隨族中子弟習武的過程中,其過人的天賦便顯現出來,不足二十歲,已是天下少有的高手,並且以狂刀方恨的名頭,在身邊聚攏了一大批人,成為了亂世之中的諸侯。
隨後的經曆,族譜中記載的就十分簡略了,一直到方恨與大齊太祖皇帝蕭浪約戰一去不回,方氏族人無法控製方恨的手下,才直接投誠了大齊。
柳七緩緩合上了手中的族譜,眼中流露出失望之色,繼而將族譜放回在了原處。
相較於市麵上的史料,族譜之中的確有著方恨生平的記載。
但不多!
柳七想知道方恨那一身驚世駭俗的武功是怎麼學來的。
族譜中僅僅一筆帶過。
柳七想搞清楚,方恨是如何創出狂刀這門可以凝聚殺意的武功。
族譜中提都沒提過,僅僅是說了方恨的外號叫做“狂刀”。
雖說來方府之前早就有了一無所獲的準備,但此時此刻柳七心中的失望還是有些難以抑製。
難道真的隻能將希望寄托在沈家嗎?
對於沈莊將消除殺意反噬的辦法作為後手留給了沈盈這件事,柳七心中其實非常不爽。
雖說沈莊在交代沈盈的話中,並未明確對柳七提出過什麼要求,頂多隻是希望柳七能將沈盈平安送至沈家。
這事兒不算什麼難事,反正柳七也是要去沈家走一趟的。
但柳七就是覺得不爽!
她討厭受製於人,更討厭被人算計。
柳七眸光微冷,眼底蒼白之氣轉瞬即逝。
柳七緩緩抬起左手,撫上了腰間的玉流刀,隨著溫涼之氣湧入體內,剛剛心底驟然浮現的殺念瞬間煙消雲散。
與羅玉顏一番交手,幾乎讓她的真氣耗儘,雖說傷勢已經好了不少,但真氣還未徹底恢複,此前一直被壓製的殺意正在經絡之間暢快地穿梭著。
相較於殺意侵蝕筋脈帶來的那點痛楚,剛剛浮出的殺念更讓柳七心中不寒而栗。
她很清楚,剛剛的殺念是因沈莊留下的後手而起,但在她腦海中浮現出的卻是沈盈那張怯生生的臉。
柳七緩緩閉眸。
她對一個十二歲的小丫頭動了殺念!
可能是因為在柳七心中,沈莊已經凶多吉少,故而她才將心中因被沈莊算計的不滿對準了沈盈。
殺意的反噬,帶來的不僅僅是肉體上的痛楚。
她睜開雙眼,側目看向了祠堂之中供奉的牌位,並未找到寫有方恨名字的牌位。
方恨沒有直係後人,安樂侯的祖上,隻是方恨的同族。
所以即便方家在族譜之中將方恨列為了先祖,但整個祠堂中,卻找不到一尊屬於方恨的牌位。
柳七的目光最後落在了貢桌之上,她凝視著族譜半晌,最後轉身邁步走出了祠堂大門。
從方家祠堂走了出來,一無所獲的柳七正欲閃身離開,但突然身形一頓,隨著瓊鼻微微抽動,柳七緩緩側目看向了一旁,視線所及之處是一堵院牆,而在院牆之後便是方家的演武台。
柳七眼中閃過了一絲疑惑,旋即朝著演武場的方向走了兩步,隨後微微昂起頭,似是在空氣中捕捉著什麼。
隨著一縷血腥味再度湧入了鼻中,柳七眼神一凝,腳下一點,直接原地縱身而起。
此時演武台上,徐芳菲正在和小姑子方若蘭切磋,兩人所用的掌法招式如出一轍,但方若蘭明顯熟練度不夠,一套掌法用得磕磕絆絆,若非徐芳菲處處留手,勝負早就分了出來。
而在一旁觀戰的徐永元和方維寧,見方若蘭在場中手忙腳亂的模樣,二人不禁嗬嗬直笑。
“若蘭這點三腳貓的功夫,虧得她還喜歡在外顯擺!”說話之人是方維寧。
身為方若蘭的親大哥,他說話之時雖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姿態,但隻要耳朵不聾,就能聽出他語氣之中濃濃的寵溺。
身為老江湖的徐永元微笑著說道:“若蘭又不必闖蕩江湖,能將武功練到這般地步已經算不錯了!”
方維寧聞言也附和著一笑,但他隨即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漸漸沉了下來:“如今京中正值多事之秋,若是能有一身好武功……”
“唉!”
話未說完,方維寧不禁幽幽一歎。
他心中有些後悔,當初為什麼不習武了。
徐永元見方維寧臉色暗沉,正欲開口寬慰兩句,突然眼角餘光瞥見了一道身影,正朝著演武台走來。
他扭過頭去,望著那道侯府下人打扮的身影,正一步步朝著自己等人走來,徐永元眼底瞬間浮現出一抹疑色。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人的身形有些奇怪。
隨著他的目光緩緩下移,落在了那道身影的腳上,徐永元眼神驟然一凝,隨即臉上瞬間浮上了一層凝肅之色。
“你是什麼人!”他怒喝道,同時向前一步,擋在了方維寧的身前。
這一聲怒吼令正在切磋的徐芳菲和方若蘭都停了下來,雙雙側目看來,臉上俱是寫滿了疑惑之色。
方維寧也是一臉疑惑的從徐永元身後探出頭來,掃了一眼已經在演武台下站定的侯府下人,當即問道:“徐伯父,這不是我們侯府的下人嗎?”
“哼!”徐永元冷笑一聲,虎目緊緊盯在那侯府下人的身上,“我還從未聽說過,哪個下人走路,連一絲痕跡都不留下的!”
話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瞬間看向了那侯府下人的腳下。
“咯咯咯……”
突然眾人耳邊響起了一陣刺耳的獰笑。
隻見侯府下人緩緩抬首,露出了一張毫無血色的臉來,猩紅的雙目一掃演武台上的眾人,最後落在了徐永元的身上。
“就是你殺了‘毒神"那個老不死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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