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方以安低聲笑道,“恐怕沒有人想到,一個這麼重要的人會被……”
曹成昂首看去,除了黑蒙蒙的一片以外,什麼都沒有看見,他臉色漸漸陰沉,冷冷道:“瀟湘劍客,還真是所圖甚大,他當真以為我與楊俊死了,漕運商會就會落到他那個傻女婿手裡!”
“駕!”
柳七話音剛落,便聽見方以安“呀”的一聲持劍攻來,這一次方以安含怒出手,劍法威力更甚從前,且招招直奔要害而去。
被叫出名字的鐵磊瞬間一驚:“你到底是誰?”
“你想要玉菩提?”方以安的聲音有些沙啞,似乎在極力壓抑著什麼。
“去!”
說罷,柳七將握刀的右手垂至身側,與此同時抬起來左臂朝著方以安的方向伸出,隨後平攤的手掌微微招了招。
瞧著鐵磊的反應,柳七眸光驟然一凝。
身前紫芒瞬間暴漲化作一柄刀芒淩空斬下。
孫鳴潮初時還不覺得有什麼,隻覺得一股冰涼的氣息順著柳七的手鑽入肩頭,但隨著這股氣息抵達丹田之後,徹骨的寒意和鑽心的劇痛瞬間湧來,孫鳴潮這才知道了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啊——”
柳七見狀搖了搖頭,隨後歎道:“不用再等了,出手吧。”
所以即便孫鳴潮已經開始用拳頭猛捶著胸口,但卻依然無法緩解體內被殺意入侵帶來的痛楚。
這間牢房本來住著一個即將被行刑的死刑犯,孫鳴潮偷梁換柱直接將鐵磊藏在了這裡,自然不會有人去關心一個後天就要處斬的人。
隨著孫鳴潮緩緩倒地,淩亂的發梢將他的臉遮蓋地嚴嚴實實。
方以安又被柳七逼退之後,他雙臂展開如翼,腳下猶如踏雲一般停頓在了半空之中,隨後持劍右手在身前猛地一劃,隻見一道波紋瞬間蕩漾而來,將連綿不斷地雨也生生截去了大半。
一隻手赫然搭在了他的左肩之上。
錚鳴聲瞬間響起。
柳七豈會聽不出方以安語氣中蘊含的怒意,但她卻淡淡地回道:“你的劍法不錯,我不想這麼快結束這場比試。”
“你將鐵磊交給我,我可以承諾不去找你女兒女婿的麻煩。”
脆響聲不絕於耳,方以安的每一劍都不偏不倚地點在了刀鞘之上。
這就是孫鳴潮原本的計劃,在曹成和楊俊都死後,鐵磊自然也要被處理掉。
柳七不疾不徐地說道:“不如我們做個交易。”
突然他眼前黑影閃過,隨後耳邊傳來了一聲“哐當”,似乎是收刀入鞘的聲音。
柳七的目光越過了這些人,眺望向了大街的儘頭。
就在二人轉過街角,進入到另一條大街的時候,孫鳴潮坐下的馬突然停了下來,伴隨著一聲嘶鳴,馬仿佛受到了驚嚇,原地抬起了前腿,隨後倉促之間後腳一個立足不穩,直接連人帶馬一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好。”方以安聲音突然變得洪亮,“鐵磊不在我的船上,他被關在了府衙的大牢之中。”
“籲——”
孫鳴潮拚命地揮舞著馬鞭,風馳電掣地前進著。
能與高手過招,剛剛被炮轟的火氣也跟著消散了不少。
柳七五指微顫,一道真氣順著肩頭打入了孫鳴潮的體內。
周宓和曹成對視了一眼,隨後淺笑著搖了搖頭,歎道:“若無柳七,今日隻怕真的凶多吉少了!”
噠噠噠……
兩匹快馬一前一後地疾馳著。
這裡的牢頭包括後日要行刑的人都已被孫鳴潮提前打點好了。
咚,咚,咚!
雙足落地之後又是連退三步,方以安才止住了退勢,站穩之後他昂首朝柳七看去,目光觸及柳七手中尚在鞘中的短刀之後,方以安的眉頭當即皺起。
“為何不拔刀,難不成大名鼎鼎的柳霸王,看不上方某這個對手?”
府衙,大牢。
自從隨楚星白踏足中原之後,桑曼曼無時無刻不在後悔著,尤其今日差點葬身火海之後,想要儘快回南疆的念頭更是如潮水一般不斷衝擊著她的心頭。
柳七淡淡地問道:“鐵磊,你真的得到了玉菩提?”
話說另一邊,柳七已經抵達了剛剛她鎖定的屋頂。
楚星白對於漕運商會的事不感興趣,但提到楚星白,他不由得沉聲問道:“現在看來,那日躲在暗中的第七人就是方以安了?”
柳七站在了屋簷一端,放眼望去,隻見大街上一隊上百人的隊伍正在匆匆撤離。
柳七目光如炬,右手緊握刀柄,刀身豎在身前,她凝視著薄如蟬翼的刀身,隨後手中發力朝下一壓。
楚星白下意識地就沿著柳七離去的方向追身出去,但就在他心思剛起的時候,胳膊已經被人挽住。
看著前方突然出現的異動,方以安及時勒住了馬,隨後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眸光驟然一凝,一臉凝重地看向了一旁。
“就在……那裡。”孫鳴潮有氣無力地抬起手臂,指向了地牢的深處。
桑曼曼凝眸直視著楚星白,隨後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過去。
孫鳴潮被馬摔在地上的瞬間翻滾而出,在地上連滾帶爬了兩圈之後,方才穩住了身形,正欲起身之際,突然耳邊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
“你是……什麼人?”男人醒來便發現在了站在一旁的柳七,隻是牢房陰暗,他看不清柳七的麵容。
她先是抬掌一道勁風呼嘯而出,將孫鳴潮的衣裳和發髻打得殘破淩亂,隨後又是一指勁氣激射而出,點在了孫鳴潮的身上。
“柳姑娘呢?”曹成沒有看見柳七的身影,遂開口問道,“剛剛她不是第一個走出來的嗎?”
柳七滿意地點了點頭。
但身為一個劍客,方以安自然不會輕易放棄手中寶劍,但劍身不斷湧來的勁力已經讓他有些握不穩劍了,所以方以安選擇撤劍,借著劍身上的力道朝後掠去。
方以安心下微沉,原地騰空而起,身形在半空中迅速旋轉起來,手中長劍也化作一道螺旋狀的劍影,直奔柳七而來。
無論是方以安,亦或是柳七本人,都無視了已經痛到地上翻滾的孫鳴潮,兩人這般靜靜地互視著,周遭除了雨聲之外就隻剩下了孫鳴潮時不時地一聲嘶吼。
方以安隻覺得心頭猛地一顫,隨後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劍氣被刀芒斬斷。
柳七就這樣一隻手搭在孫鳴潮的肩頭,目光幽幽地看向了馬背之上的方以安。
孫鳴潮一邊發出淒厲地慘叫一邊拚命地撕扯著自己的衣裳,奈何柳七灌入他體內的真氣之中蘊含著一絲極為精純的殺意。
現在……該輪到孫鳴潮了。
柳七伸手一抹牢門上的鐵鏈,鐵鏈應聲而斷,她進入牢房之後將孫鳴潮隨手扔到了牢房的一角,隨後皺著眉看了一眼躺在雜草堆上的男人。
柳七眼中閃過了一抹嗤笑,隨後帶著鐵磊直接離開了地牢。
臨走之時還沒忘了將牢門的鐵鏈重新捏合在了一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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