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那雙手輕輕按捏起來,柳七再次晃晃閉上了雙眸。
“今日又殺人了?”身後傳來了周宓柔媚的聲音。
柳七緊閉著雙眼,輕輕頷首“嗯”了一聲。
隨後柳七感覺到周宓的雙手從後脖頸處鬆開,緊接著輕輕挽著她的青絲,為其絞乾發絲上的水漬。
周宓一邊絞乾著柳七的頭發,一邊笑著問道:“每次殺人之後都會沐浴更衣,是因為心中不安嗎?”
“娘娘想多了。”柳七閉著眼睛回道,“隻是因為擔心身上沾了血汙罷了。”
心中不安?
上一次出現這種情緒,還是柳七在細柳山莊的時候。
眾所周知,殺得人多了以後,就會覺得殺人和殺雞沒什麼區彆。
柳七話音剛落,明顯感覺到了周宓手上的動作稍稍頓了一下。
“你有沒有覺得沈府之中有一個人一直不對勁,尤其是在見到你的時候。”
“沈闕?”
周宓搖頭道:“當然不是他,沈闕的舉動簡直再正常不過了,我若是個男子見了你也得厚著臉皮上來頻頻示好。”
“沈周?”柳七眉頭輕輕一皺,接著猜道。
“他……那小心思你難道看不出來嗎,雖然路數有些不同,但心底打的主意卻是和沈闕如出一轍。”
說著,周宓笑著用手點了點柳七的的臉頰,入手軟乎乎的,於是又忍不住上手輕輕捏了捏。
柳七睜開了眼睛,將頭微微一偏掙脫了周宓魔掌,隨後凝聲道:“那個叫慶淮的年輕道士?”
周宓的手停在了半空,食指和拇指有些意猶未儘地捏了捏,隨後點了點頭:“雖說每次見到你目光都直勾勾地落在你身上,但眼神中卻看不出什麼邪念,奇怪,奇怪……”
柳七自己動手將剩下的發絲絞乾之後,突然探手一撫浴桶的邊緣,瞬間一股霧氣從浴桶中彌漫而出。
待到霧氣散去之後,柳七已經穿好了衣裳,坐在了梳妝台前整理著發髻。
“也許是他道法高深呢,出家之人沒有邪念也屬正常。”柳七將一頭青絲簡單地束起之後,不以為意地語氣說道。
“是嗎?”周宓嫣然一笑,顯然並不認同柳七的說法。
“小柳七。”不過周宓倒也沒在這些小事上過多糾結,隻見她緩緩站起,衝著柳七勾了勾手指頭,“現在該你伺候本宮沐浴更衣了。”
柳七回頭看去,入目一片雪白動人。
……
翌日清晨。
柳七照例是在天剛蒙蒙亮時便起了床,如同雕塑一般,緊閉著雙眼矗立在院落當中。
隨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落在肩頭,柳七雙目陡然一睜,一抹流光瞬間出現在身前,她探出右臂,將流光握在了手裡,身形緊跟著動了起來。
霎時間院落中刀光四溢。
“啪啪啪……”
就在柳七收刀之際,身後院門處傳來了鼓掌的聲音。
柳七將玉流刀懸在了腰間,隨後循著聲音默然側首看去。
來的不是彆人,正是沈府大公子,沈闕。
“好刀,好刀法!”沈闕見柳七朝自己看來,遂大聲讚揚著走了進來。
他目光在柳七腰間的兩柄短刀上停留了一瞬,便立刻挪至了柳七的臉上,而後露出彬彬有禮卻不失燦爛的笑容:
“柳姑娘的刀法之精妙,當真是令沈闕大開眼界!”
“哦。”柳七淡淡地回道:“沈大公子也懂刀法?”
沈闕見柳七開了口,不禁眼睛一亮,隨後連連說道:“沈闕也隻是懂些皮毛而已,哪裡比得上柳姑娘。”
“不過……”沈闕眼眸一抬,接著說道:“外祖在刀法上倒是頗有造詣,如今在永泉府中經營著一家金刀武館,館中弟子也有百人。”
沈闕的外祖便是金刀大俠鄭海升,其淡出江湖在永泉府開了這家金刀武館。
破武令頒發之後,金刀武館之所以能夠保存下來,除了沈家的關係外,還因為金刀武館一向和朝廷走得近,為官府培養了不少高手,算是一家有著官府背景的武館。
見柳七也不接話了,沈闕心中有些著急,他思忖片刻,連忙說道:“金刀武館離沈家不遠,柳姑娘若是有興趣,不妨過去指點一番。”
柳七端著下巴想了想,隨後竟是點了點頭:“好啊。”
閒著也是閒著,左右他鄭海升也是個用刀的好手,過去看看又有何妨。
沈闕隻是想著和柳七搭上話,故而隨口一說,根本沒想到柳七會答應下來。
結果看見柳七點頭同意之後,沈闕先是一愣,隨後眼中瞬間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神色:“柳姑娘還請稍候片刻,我這就去準備馬車!”
留下這句話後,沈闕腳步匆匆地離開了院子。
……
“什麼,沈闕帶著柳七去了金刀武館?”木石真人眉頭一皺,將原本已經送至嘴邊的茶杯重新放回了桌上。
隨後冷著臉嗬斥道:“胡鬨,此女性情乖張,若真是惹出了什麼事,我看他們怎麼收場。”
站在堂下的年輕道士則是小聲說道:“弟子倒是覺得這位柳姑娘並不像傳言中的那般霸道狠絕。”
“她還不霸道?”木石真人剛重新端起茶杯送到了嘴邊,聽到弟子所言,頓時眸光一沉,又將茶杯放回了手邊的茶幾上。
“要是你臥虎師叔聽到了剛剛這些話,非把你逐出師門不可!”
年輕道士撇撇嘴低聲嘟囔道:“師叔那暴脾氣受點教訓也是應該的,再說柳姑娘不是沒對他老人家下狠手嗎?”
“丐幫的喬五郎墳頭的草估計都快長出來了!”
剛剛低頭準備品茶的木石真人聽聞此言,不由得抬眸看向了弟子,眼神之中寫滿了狐疑之色。
“徐慶淮,你……莫不是也看上了那柳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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