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鐵磊因常年下墓的緣故,被墓中陰氣侵蝕沒了生育的能力。”
如此講來,柳七倒也能理解曹成為何會如此堅信鐵磊對他的忠心了。
“你們說,那個鐵磊會不會已經……”楚星白想到了一種可能,旋即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
一旁挺著大肚子的桑曼曼當即白了他一眼!
曹成斬釘截鐵地回道:“絕無這種可能,鐵磊武功平平,若要殺他直接派夏遠鵬一人出手就是了,何必來這麼多人呢?”
對方肯定是想要活捉鐵磊,所以曹成篤定鐵磊現在的性命無憂,但究竟能夠撐多長時間就說不定了。
……
從楚星白的宅子離開後,曹成對柳七說起了他的打算。
他依舊堅信此事的幕後黑手就在漕運商會之內,與其這樣漫無頭緒的去猜,不妨主動打草驚蛇。
正好雷鳴山莊地道之中的金銀財寶也需要人手來處理,所以他決定和瀝安城的分會聯係上,主動將行蹤暴露出來。
至於柳七,則是在暗中伺機而動。
柳七沉吟片刻之後,同意了他的計劃。
而後不由得想到,此前在地道中曹成主動將讓出所有金銀首飾的處置權,是不是就已經提前想到了柳七會向他提出將所有金銀首飾換成銀票。
如此一來,因為這筆錢的緣故,假若漕運商會內部真的有人對曹成圖謀不軌,自己總不能坐視財神爺被人乾掉吧?
想到了有這種可能,柳七心中不禁腹誹,這些在江湖中屹立多年的老東西,果然一個個都非泛泛之輩,武功不高心機來湊!
但好在柳七與曹成的幾番合作也算是比較滿意,便也不在這些事上過多計較了。
回到了碼頭邊的宅子,周宓正指揮著沈盈在清洗衣裳。
看見柳七走入院子,周宓兩顆眼珠子鼓溜溜地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隨後眼睛頓時明亮了幾分。
柳七走近之後,便聽見周宓興致勃勃地問道:“快說說看,你今天又乾掉了什麼大人物?”
這人屬狗的?
柳七微微皺眉,但還是將今日殺死喬五郎和夏遠鵬的事告訴了她。
周宓聞言頗有些遺憾地說道:“早知道今天這麼熱鬨,我就應該隨你們去的!”
說著她抬起靈動的美眸看著柳七,口中嘖嘖說道:“不愧是狂刀傳人,還真能惹事,丐幫的人向來護短,你麻煩大了!”
柳七不屑地撇撇嘴:“娘娘若是擔心,現在回宮還來得及!”
“我?回宮?”周宓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隨後露出了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笑容,“比起當年的蕭浪和方恨,你姑且還算得上溫文爾雅。”
柳七眸光驟然凝聚,隨後冷冷問道:“娘娘見過他們二人?”
“啊!阿巴阿巴……”周宓先是一愣,隨後便裝瘋賣傻地扯開了話題,扭動著盈盈一握的腰身來到了正揮舞著棒槌敲打著衣裳的沈盈身邊。
“盈兒,用點力,你柳姐姐衣裳上血腥味可濃的很,不用勁根本洗不乾淨!”
沈盈正吃力地揮動著那根比她手臂還粗的棒槌,聽到了周宓的話,不禁小嘴一癟,心想你怎麼不來洗……
通過離京隻幾日的相處,沈盈總算看穿了周宓那張完美麵容之下的邪惡本質,整日不是喊著無聊想找些樂子,就是指使她做這做那兒。
拜托,人家還是個嬌弱多病的小姑娘好不好!
周宓伸了個懶腰,隨即一臉昏昏欲睡地朝著房間走去。
柳七看著她的背影不禁搖了搖頭,雖然清楚這位娘娘身上有著驚天的秘密,但既然對方不願說,柳七也懶得去問了。
她緩步走至沈盈的身邊。
沈盈看見了柳七的靴子,心中不由得一喜。
結果柳七隻留下了一句:“彆聽她的,我殺人身上向來不沾血的。”
說罷柳七便不顧一臉呆滯的沈盈,也徑直朝著房間走去了。
沈盈愣了片刻,隨即咬了咬牙,憤憤地揮舞著棒槌在衣服上狠狠捶打了兩下。
隨著柳七一道回來的曹成完完整整地看在眼裡,心中直發笑,隨即想起了什麼轉身出去尋了個麵相忠厚的鄰家大嫂,給了她一點散碎銀子,讓她進來接了沈盈的手。
……
臥室內,柳七緊閉著雙眸,盤膝坐在木榻之上,原本懸在腰間的玉流刀此時擱在了柳七的腿上,隨著柳七身上蒼白氣息的若隱若現,玉流刀也跟著閃爍起來。
而不遠處的床榻上,周宓愜意地斜躺在床上,玉臂輕輕托起了臉,目光怔怔地望著正在練功的柳七。
“為什麼呢?”看著柳七身上時不時溢出的蒼白色殺意,周宓臉上浮出些許的疑惑,“她又沒上過戰場,哪來的這麼濃鬱的殺意!”
片刻之後,柳七濃密的睫毛微微顫抖了兩下,隨後緩緩睜開了眼睛,隨後陡然側眸,看向了正盯著自己的周宓。
周宓突然小嘴微張,似乎想到了什麼,而後坐了起來,小臉一秉,隨即凝聲說道:“我明白了,伱的殺意根本不是源自憤怒與恨!”
“什麼意思?”柳七挑眉問道。
周宓嘴角突然一勾,旋即玉臂輕抬至與肩平行的位置,隻見其寬大的袖口之下傳來了“嗖”的一聲。
柳七麵色突然一肅,隨後陡然抬手至眼前,食指和中指輕輕一攏,便將一枚精致的箭簇夾在了兩指之間。
呼——
屋內一陣清風拂過,木榻之上赫然沒有了柳七身影。
閃爍著耀目寒光的箭頭貼在了周宓如天鵝般修長白皙的脖頸上。
柳七已然站在床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周宓,冷冷道:“你想乾什麼?”
“試一下而已。”周宓嘴角勾起的弧度漸漸變大,伸長了脖子凝視著柳七冰冷的雙眸,繼而輕聲說道:
“小柳七,你到底經曆了什麼,才會讓你如此漠視生命。”
柳七聞言眸光一緊。
緊接著又聽到周宓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難道在你眼中,這世間一切都可一刀斬之?”
柳七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丟下了手裡的箭簇。
如果說剛剛她還不明白周宓話中的意思,現在她終於醒悟過來,難怪自己體內的殺意凝聚地如此之快。
因為自始至終,柳七都未曾將自己當成過這個世界的人。
她孤身遊離於世界之外,隻當來到這方世界是一場遊戲,所以才會漠視一切……
對生命的漠視……正是殺意的本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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