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花的她!
宋嘉儀低頭瞧了瞧自己的靴子——一點新雪靜靜落在她的腳尖位置,那雪潔白無瑕,晶瑩剔透,一如她純淨的底色。
那她原本的自己,是不是就像這新雪下的靴子,黑得什麼也看不出來呢?
她跺了跺腳,將那點新雪抖落乾淨了,隨即抬起頭,盯著漫天飛雪。
她將雙手插進兜裡,平靜的語調裡帶了一絲哀怨“說了半天,到底還是承認了,我從前就是很討厭嘛!”
安安嗤笑出聲,她怎麼還在糾結這個問題?
“是啊,可那又怎麼樣?過去的事情又不能改變,你現在已經做到很好了,咱們自己問心無愧就行!”
“問題是我問心有愧啊!”
宋嘉儀幽幽說道“已經發生的事情,不能因為不記得了,就裝作沒有發生過嘛……”
安安拚命點頭,又拚命拉踩“是的,確實不能這樣,可你都不記得了,你又裝作都記得,這又有必要嗎?你這不是在難為自己嗎?”
宋嘉儀便抿著嘴不說話了。
手即便插在兜裡還是很冷,不能自發熱的人,即便裹著厚重的棉被,也依然不能改變自己是塊寒冰的事實。
這道理和她失憶同理。
她將手掏了出來,再次哈了口氣,狀似無意的開口“那我從前……很討厭嗎?”
“是的呢!”
安安一臉平靜的說道。
宋嘉儀登時絕倒。
有沒有搞錯,好歹有一點反轉也好嘛!
安安焉能不知她在想什麼。
毒瘤還是早點戳破的好,藏著掖著反倒激起她的好奇心。
早點麵對真實的自己,才能早點應對接踵而來的突發狀況。
“你從前是真的很討人厭呐!除了我,你的助理沒有一個乾超過三個月的,經紀人被你氣走一個又一個,安排的工作一個都不做,不讓做的挨個做了個遍!最後隻好讓公司來接管你的工作。”
“拉踩後輩?不好意思,你連前輩都拉踩的!在你眼裡行業規則,前輩後輩就是狗屁!你就是規矩,你想乾嘛就乾嘛,不想乾嘛誰也不能把你乾嘛!除了……除了……”
除了某個能讓她例外的例外。
安安的視線閃爍了下,草草結束了這場控訴。
“總之呢,他們今天說的話不過就是你宋小霸王的冰山一角,都不值得一提!”
她特地在“冰山一角”四字上加重了語氣,說完還鄙夷的看了她一眼。
“好吧……”
宋嘉儀心不甘情不願的回了這麼一句。
她能怎麼辦?現實中的她,和想象中的她有所出入,她自己都還沒能接受呢!
誰想在彆人的記憶裡當個惡人啊?
誰想當誰當,總之她不想當。
她不由得扶額歎氣“我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呐……”
安安在一旁傻笑個不停。
從前的她有多苦逼,現在的她就有多歡樂。
毒瘤已經戳破了,她就沒必要在這個事情上繼續糾結。
她揮了揮手“算了,不說這個事情了,你那時候還小嘛,你就當自己不懂事……”
“嗬嗬,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某些人自我反省的場景,這簡直比太陽打西邊出來還稀奇呢!”
冷不丁的,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插了進來。
安安愣了一下,立刻猜到來人是誰,笑容不由得在臉上僵住了。
她往前走了兩步,將宋嘉儀擋在身後,一臉防備的看著來人。
“關鍵是,居然還能有人粉飾太平!看看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像是小孩子能做的出來的嗎?”
來人“嘖嘖”了兩聲,嘴巴一刻不停“如果是,那可真不能讓她長大啊,就應該把她掐死在搖籃裡!”
他言語中的惡毒任誰都能聽得出來。
宋嘉儀心頭一凜,不由得握緊了手。
“因為這種人長大了是要禍害社會的,你說是不是啊,老大?”
來人回頭問了一句。
“阿言,你今天話格外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