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顧筠然沒有反應,便坐到離他稍微遠些的地方,從小倉庫裡摸了摸。
一陣窸窸窣窣之後,言清摸出了他鐘意的黃瓜味薯片,拆開吃了起來。
“顧老師,你在嗎?”
窗外傳來幾聲清脆的玻璃叩擊聲。
顧筠然在一瞬間睜開眼睛,眼神瞬間變得森寒幽深。他的表情逐漸僵硬,連臉頰上的肌肉都在隱隱抽動著。
他慢慢抬眸,視線落到窗外正在叩擊車窗的宋嘉儀身上,右手用力抓著車座旁邊的真皮護手,在上麵落下清晰的幾道劃痕。
“這狗皮膏藥一樣討人嫌的女人!她又想來乾什麼!”
言清坐不住了,一把丟掉手裡的薯片,起身大踏步往車門方向走“該死的小賤人!我去趕走她!”
顧筠然靜止了幾秒,隨後開口製止了他“阿言!”
他低聲道“彆去!彆和她起衝突,她既然過來了,肯定就有事情,事情說完了,也就走了,彆在這種地方惹事,人多眼雜,指不定傳出什麼不好聽的風言風語。”
“能有什麼風言風語?我巴不得掐死她,還能和她傳什麼風言風語?要傳也是和你傳!這我能忍?”
言清又重重坐了回去,他眼睛瞪的溜圓,梗著脖子瘋狂輸出“我是絕對不會讓小賤人和你扯上半點關係的!但凡和她沾上一星半點的邊,那都是對你的侮辱,也是對薛主管的侮辱!”
“誰知道這喪心病狂的小賤人又要來做什麼?她什麼時候做過什麼正常的事情嗎?上一次是害薛主管,這一次呢?真不知道她在經過了那件事之後怎麼還能這麼臭不要臉的來糾纏你!”
仿佛一瞬間被擊中要害,顧筠然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不由自主咬緊了嘴唇,雙手輕輕顫抖著,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過了半晌,他的臉色才緩和下來,低聲說了一句“彆說這個……”
言清自知失言“阿然,我……”
他原本還想再辯駁幾句,瞥見顧筠然灰敗的臉色,終是住了口,心不甘情不願的說道“知道了。”
他半耷拉著腦袋,一臉的萎靡不振,瞧著倒是比顧筠然還頹廢幾分。
顧筠然動了動唇,勉強從喉嚨裡擠出幾句話來“不管她做什麼,你都不要管,這是工作,既然已經接下來了,就要儘力去完成。”
“她是什麼樣的人,你再清楚不過,從來也沒有過一刻……能在她手裡討得過好的……你我都知道……”
他眼底黯然一片,連原本那點光芒也熄滅了。
言清如何能夠不知,那小賤人可不就是仗著家世為非作歹,為所欲為嗎?
他重重“呸”了一聲。
窗外雪花漫天,一片銀裝素裹,白雪皚皚,顧筠然的內心卻黯淡無光,一顆心好似沉入不見底的深淵,渾渾噩噩,稀裡糊塗。
“我們隻管做好自己的工作,私下裡不要跟她有過多交集就是了,阿栩已經站在狂風浪口,不能再因為我,把藝林送到這個位置了。”
“知道了。”
言清又不情願的應了一句。
他現在是典型的急顧筠然之所急,氣顧筠然之所氣。
但表現的確實比顧筠然還誇張。
冤有頭,債有主,如今正主開口,他不得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