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到了，不是嗎？”
顏栩反問。
宋嘉儀的神情有些萎靡，盯著橙子的白肚皮喃喃開口“是啊，我猜到了。”
飛機穿過白雲，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
雲層上的天空很藍，藍的好似湖泊大海，放眼望去，一片寧靜祥和。
“尊敬的各位旅客，您乘坐的6731航班還有半個小時即將抵達饒城，請您調直座椅靠背，放下座椅扶手，收起小桌板及腳踏板、係好安全帶並打開遮光板。”
“為了避免乾擾飛行係統，請關閉個人電腦等電子設備，在艙門開啟前請您不要打開手機。我們即將關閉娛樂係統，衛生間稍後也將停止使用。”
安安合上電腦裝進包中，側頭看到宋嘉儀不知何時醒了，盯著窗外的雲層發呆。
“你在想什麼？”
“在想雲層這麼厚，一腳踩下去能不能翻七個筋鬥。”
“這不是筋鬥雲。”
安安咂舌。
“嗯，我知道。”
“踩下去會穿透雲層，掉到地上摔成爛泥死翹翹。”
安安伸出舌頭，瞪圓眼睛，做了個死不瞑目的表情。
“嗯，我知道，死的挺難看那種。”
宋嘉儀搖了搖頭“摔成肉餅不是你這樣的，你這個，純粹是在賣萌。”
“啊？”
話風突如其來的轉變，安安沒能及時跟上。
“作為你親近的朋友，給你一句友情建議，下次可以在張秘書麵前做這個表情。”
說罷，宋嘉儀拾起腿上的劇本，重新閱讀起來。
安安後知後覺起來，撓著鼻頭發呆。
宋嘉儀這是在變相誇她可愛嗎？
宋嘉儀盯著手中的劇本，來來回回看了數十遍，依舊卡在頭幾行字裡，走不下去。
她腦中反複回蕩著顏栩昨天和她說的話。
“其實我也和阿然說過，是不是弄錯了，我看到的你絕不是那樣的人。”
“……他說，不會有錯。”
“你們兩個都是我的朋友，我在當中不好評判什麼，我隻希望他能早日放下，他心裡實在是太苦了……”
“那半年他在家裡猶如行屍走肉，如果不是有我和言清的照顧，他可能就……”
“嘉儀，阿然是我的至交，答應我，任何時候都不要傷害他。”
關於她和顧筠然之間的事情，顏栩一句話都沒說。
但那幾句話透露的信息量已經足夠龐大，將宋嘉儀原本平靜祥和的世界徹底攪亂，再難恢複。
時至今日，她終於有些明白宋晉遠當初說過的話。
“我卻希望你能永遠天真無邪，什麼都不知道的活著。”
“不是每個人都有從頭再來的機會的，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是最好的選擇。”
“最好的……選擇嗎？”
宋嘉儀喃喃自語。
“什麼？”
安安有些納悶的看了她一眼。
“沒什麼。”
宋嘉儀轉過頭，繼續凝視窗外，一絲落寞悄然爬上臉龐。
爸爸，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但是該我承擔的，我還是要去承擔的。
我作為一個罪人，有什麼資格去逃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