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轉頭，發現顧筠然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安安身旁的走道上，正冷然打量著正在吃飯的一桌人。
“顧老師！”
宋嘉儀噎了一下，急急站了起來，不安的望著顧筠然。
不曉得自己唇上有沒有沾上飯菜，宋嘉儀慌亂中用手背擦了下嘴角。
不知為何，每次麵對顧筠然她就感到不知所措，完全喪失正常的行為與判斷。
他望著自己的時候她覺得心慌，他不望著自己的時候她又覺得心煩。
一絲厭惡悄悄爬上顧筠然的臉龐。
他不動聲色的蹙眉，又很快舒展。
雖然來去都很迅速，宋嘉儀還是察覺到了，一張臉瞬間變得黯淡無光。
“顧大哥！”
薛楠的聲音裡滿是喜悅：“前兩天我就聽說你可能要來我們學校拍攝，沒想到是真的！”
顧筠然點頭，視線掃過在場的眾人：“阿楠，你怎麼和他們在一起？”
言語裡的貶義再明顯不過。
薛楠未曾多想，摸著後腦勺解釋：“他們……就是湊巧碰到了宋小姐，就一起吃飯了！”
顧筠然“嗯”了一聲，視線在幾人身上一閃而過，並未多言。
對著幾個外人可能有點局促，薛楠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低頭掃了眼桌上的幾人。
宋嘉儀站著一言不發，安安低頭悶聲吃飯，宮良末倒是帶著滿麵笑容熱情招呼：“顧老師，要過來一起吃飯嗎？”
顧筠然僵硬的回了句：“不用。”
多一個字都懶得說。
宮良末也不在意，低頭繼續扒飯了。
薛楠像是想到了什麼，輕聲道：“顧大哥，前兩天我去祭拜姐姐，看到墓碑上的花了，是你放的嗎？”
“啪”的一聲，安安的筷子掉落到桌上，將眾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
宮良末小聲問道：“怎麼了，安安？”
安安拾起筷子，漫不經心答道：“沒事，手滑了。”
顧筠然麵無表情的看了安安一眼，轉頭道：“阿楠，我們到那邊去說好不好？我難得來這邊一次，見你一麵也是不容易。”
“啊？”
薛楠頭一次見顧筠然這樣，望著宋嘉儀犯難起來：“這……”
他極少見顧筠然做事如此犀利。
不願意一起吃可以理解，直接把他夾在中間讓他做出選擇，這事實在詭異。
宋嘉儀適時的開口：“薛楠你去吧，我們沒關係的。”
顧筠然都不留情麵到這個程度了，她也沒必要難為一個孩子不是。
“對不起啊宋小姐，那我跟顧大哥過去了！”
薛楠忙不迭的道歉。
收到眾人諒解的目光，這才拿起包，跟在顧筠然身後走了。
宋嘉儀重新坐了下來，盯著滿桌的菜發呆——她好像突然沒有胃口了。
一個低頭用筷子撥弄米粒，一個盯著滿桌菜愣神。
宮良末左看看右看看，周身這麼詭異的氣氛與食堂內的熱鬨形成強烈反差，是個人看了都會覺得不自在。
他試圖緩和氣氛：“這個宮保雞丁做的挺不錯的，你們嘗嘗！”
除了他，那盤宮保雞丁依舊無人問津。
其實沒人發現的尷尬，那便不叫尷尬。
除非你渴望彆人發現你的尷尬。
好在宮良末臉皮足夠厚，一次兩次的忽視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