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做了什麼?”
安安在路上問他。
瞥見宮良末臉上的無奈,她閉著眼睛,沉重的歎了口氣,隨後重新換了個問法:“那你告訴我,她剛剛做了什麼,又發生了什麼?”
宮良末搖頭。
空氣中彌漫著窒息的氛圍。
也許比起安安在意的,他的疑問更多。
視線在宋嘉儀蒼白的容顏上定格,許久之後,他才緩緩開口:“或許你可以告訴我,她當年發生了什麼,又是為什麼變成今天這樣的。”
“我不知道。”
安安避開了宮良末的目光,答的甚是敷衍。
宮良末便配合的笑了笑,沒再繼續追問。
她不想說,他理解。
他們不信任他,他也理解。
事情畢竟過去那麼久,誰也不想刻意提及,尤其是在那個人下了死命令之後。
他們沒能到達醫院。
宋嘉儀在半路悠悠醒轉,睜眼無聲打量了一會安安和宮良末。
久到宮良末發現時,宋嘉儀坦然與他對視著。
她的瞳仁漆黑,眉眼間帶了倦意,像新人初見,又像故人重逢。
滿眼的新鮮好奇,滿眼的淡漠疏離。
眼神裡說不出的怪異,
宮良末心裡升起一種奇妙的感覺:她明明躺在那裡,但是分明不在那裡了。
安安正給張秘書打電話,轉頭就看到宋嘉儀已經睜眼,視線在她和宮良末身上閃爍著。
她慢慢看著,隨後平靜的轉移了目光,盯著頭頂一滴一滴滴落的輸液瓶,睫毛顫動,目光忽閃,姣好的麵容上時而劃過霞光。
這種過分的安靜讓她心裡發慌。
安安掛掉手機:“你醒了?”
宮良末也問道:“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再堅持一會,我們馬上就到醫院了!”
宋嘉儀靜靜看他。
她麵孔精致,宛若瓷娃娃,此刻蒼白猶如白紙,唇上一絲血色也沒有,臉上的唯一點綴便是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此刻也愈發深邃起來。
宮良末盯著她反複查看。
“怎麼了?”
殼子還是那個殼子,麵容也還是那個麵容,但就是覺得哪裡不一樣了。
那雙眼睛裡裝載的東西有點多,不像是她這個年紀該有的眼神。
他有些納悶的摸著後腦勺。
第一次,他覺得自己好像從未真正了解過她。
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宮良末開始回憶,自己是不是在不經意的時候,錯過了什麼重要的細節。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說話。
安安和宮良末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震驚和詭異。
醫護人員見宋嘉儀醒來,微覺詫異,抬頭查看指標也都正常。
一絲疑惑掠過心頭,他俯身問道:“宋小姐,你剛剛昏過去了,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宋嘉儀充耳不聞。
似乎在她昏迷後,便進入了一個閉塞的世界,周遭的視線、聲音、環境如何,她毫不在意。
她掙紮著像是要坐起來,安安便扶了她一把。
等宋嘉儀坐起來後,安安倒是聽見她低聲說了句:“謝謝!”
安安詭異的望了宮良末一眼:這是怎麼回事?
兩人將視線投向醫護人員,差不多同一時間開口。
“醫生,她這是怎麼了?”
“醫生,嘉儀怎麼了?”
“這……”
醫護人員一時被難住了。
他又不是神仙,靠望便能斷定症狀的。
宋嘉儀緩緩將右手放到眼前,對著那隻手仔細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