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筠然一早便得知了熱搜的事情。
言清在車上同他說的時候,未見顧筠然臉上有情緒波動,瞧起來是若無其事的。
要不是言清眼神熱切,迫切需要一個回應的樣子,他恐怕連個“哦”都不會給予。
真是奇了怪了,難道他已經在考慮把宋嘉儀炸了還是煮了這種問題了?
不然他為什麼一臉不為所動的樣子?
這事兒畢竟涉及到薛楠了呀!
言清摸著下巴苦苦思索,望向顧筠然的眼神中不住帶著疑惑。
顧筠然巋然不動,安心翻手看裡的劇本。
劇本翻爛了,他就往後一躺,開始閉目養神,絲毫不在意言清熱切的目光。
他不是希望立刻對宋嘉儀怎樣,也不是不為所動。
他同宋嘉儀搭檔不過數月,卻仿佛曆儘滄桑,實在是太多事情交織在一起,已經沒法做到凡事都給一個反應。
有些事實堅定不容置疑,光讓自己接受事實就已耗費不少精力。譬如當初宋嘉儀對他做的那些事情。
那麼多人還在眼巴巴看著他,等著他重新振作,他無暇分心再去考慮其他。
至少在有關於她的事情上,他不想再浪費自己的情緒和精力。
即便有,他也不想被旁人察覺。
至於那些在他心中偶爾撒下的疑慮,能否發芽,就要看天意了。
偶爾他也會迷惘。
青空之下,人人披了層皮出門應酬工作,都一樣在生活,一樣偽裝作光鮮亮麗,一樣苦苦掙紮在生存邊緣。
白晝之後,各自卸下偽裝,與自己坦誠相見,一樣百無聊賴,一樣午夜夢回之際有那麼幾件放不下的過往。
他又憑什麼能夠例外呢?
有些事情他無法掌控,有些情緒當下他還無法辨彆。
當下他還沒有足夠的耐心去沉靜下來,理清自己的思緒。
既然如此,那便專注於當下的工作就好。
四月悄然來臨,顧筠然的劇組生活已然過半。
下午顧筠然接到薛楠的電話,禮貌問他清明節的時候是否有空。
因顧筠然畢竟隻頂了個男朋友的身份,算不得直係家屬什麼的,況且他曉得顧筠然工作性質特殊,天南地北的飛,居無定所,也沒有所謂的假期。
所以薛楠問起的時候小心翼翼,帶著試探的意思旁敲側擊了下。
顧筠然沒有拐彎抹角,乾脆利落的答去,他本來就有那個打算的。
薛楠立時明朗起來,束手束腳的感覺消失了,心裡一半歡喜一半惆悵。
他與顧筠然這一層關係全靠姐姐維係,但姐姐已經不在了,顧筠然頂著一個亡者男友的身份又能頂到什麼時候。
哪怕涉世未深,他也曉得這樣不妥。
活著的人畢竟要朝前看的。
顧筠然答完,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最近一直在劇組拍戲,怕是不能和你們約好同去,阿楠,你不必在意我,我會看著安排。”
拍攝基地離宣城約有四百公裡,開車過去大約要花費半天時間。
“哦!”
薛楠微微失望,但很快就振作起來:“我知道了,顧大哥,對不起,我不應該過分乾涉你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