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晉遠開口之前,宋嘉儀想過很多種可能性,但從未想到會是這一種。
宋嘉儀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宋晉遠竟然都知道了?
那他為什麼還會這樣對待自己?她想不明白。
“你……知道?”
她張口結舌。
“我一直都知道。”
宋嘉儀瞠目結舌,嘴唇抖了又抖,才將那幾個字吐了出來:“那為什麼——”
“為什麼還要把你當做嘉儀嗎?”
宋晉遠接過她的話,眼底滿是無奈。
宋嘉儀在他探究的眼神中點了點頭,她不明白。
“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宋晉遠望著她,思緒仿佛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飄到一年多以前,西班牙的拉巴斯醫院,飄到了江明躍讓他做決定的時候。
那時,他的兩個女兒,一個器官衰竭,一個腦部受傷昏迷不醒,全部掙紮在生死邊緣。
病危通知書像雪花一樣湧來,短短數十天,他曆儘滄桑。
這時,江明躍找到他,告訴他現在美國有一項臨床研究實驗,是將一名身體受損無法複原之人的所有思維、記憶、行為記憶以及思考模式等等通通打包,移入另一名大腦受損無法恢複的人體內。
這樣,那位失去身體的人就會在另一名無法蘇醒的人身上重新活過來。
他查過資料庫,認為薛佳和宋嘉儀二人比較符合他的實驗標準。
他可以試一試,但不保證結果。
宋晉遠並沒有立刻答應。
這項手術有著巨大的風險,一不小心,他會一個女兒都保不住。
直到數十天後,薛佳再一次心臟驟停,醫生宣布搶救無效,當著他的麵摘下了氧氣麵罩之際,他再次接到了江明躍的電話。
“宋先生,還是要繼續堅持你之前的決定嗎?等你另外一個女兒也沒有了,可就真來不及了。”
“……你是說,現在還來得及?”
宋晉遠顫抖著問。
“隻要你現在簽下同意書,我可以立刻派人對薛小姐的大腦進行采集備份,移植手術隻能在洛杉磯做,你需要將宋小姐轉移到洛杉磯來。”
“好,我同意。”
沉吟半晌,宋晉遠無奈妥協。
“宋先生,我還是要再提醒你一句,這隻是實驗,我不能夠保證結果如何。”
“我明白。”
宋晉遠頹然的放下手。
他還能怎麼辦,他已經彆無選擇。
宋晉遠望著眼前的宋嘉儀,他重獲新生的女兒,她是如此熟悉,又如此的陌生。
“這是我能同時保住你們兩個唯一的辦法了。”
“同時?兩個?”
宋嘉儀回味他話裡的意思,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會有我?”
她不明白為什麼他的選擇裡會有她,她以為他會對她不屑一顧,她以為他知道了自己並不是他的女兒會非常失望。